褚修良看着舒夏翊在办公室里一脸如常的样子，心里突然多了很多想法。
正如指挥官说的，他有很多事情完全无法告诉舒夏翊，事情一旦积累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像是毛线团一样，褚修良笨拙的猫爪无法将那些解开。
白昀桧办公室里拉开了门，看褚修良站在外面时，吓了一跳。
“我去，你干嘛呢？当门神呢？”白昀桧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褚修良的视线也在门被打开一瞬间锁定在舒夏翊的身上，他露出了略带为难的表情，“啊……就是在想着要不要进去，觉得有点闷。”
顺着褚修良的视线看过去，白昀桧的眼里多了两分难以置信。
舒夏翊的脾气不算好，却也不至于经常这样和褚修良争吵。这次又是为什么啊？
白昀桧歪着头看着褚修良的侧脸，他脸上的难堪并没有消失。
“怎么？”
白昀桧连忙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音询问褚修良。
他和褚修良的关系并没有变得那么亲近，但总归不像之前那样看彼此不顺眼了。
事情虽然和白昀桧没有关系，但白昀桧作为对此事知情一些的人，就是好奇一下也无妨。褚修良的脸色微微有点难看，不像是因为白昀桧的问题，而是别的事情，是他自己的原因。
“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白昀桧的手指指了指天上，意思是去楼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小翊已经知道我之前做过卧底搜查官了。”褚修良拿着手里的苏打水，眼里满是愁绪。
白昀桧歪歪头，“我还以为她早就知道呢。”
也是，她可能早就知道了。连白昀桧去问一嘴就能得到的消息，舒夏翊在特搜处待了那么久，职位地位都不低，不可能对此没有察觉的。褚修良心里清楚这一点，脸上更暗淡了一些。
也许到了这一步自己应该告诉她的。
“怎么，你卧底的时候做过什么会影响你们两个感情发展的事情？”白昀桧的语气很轻松，“那也不得已嘛，她会不会介意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是她，可能就没那么大度。”
“不是那种肮脏的事情。”褚修良的语气不太愉快，语气里正色了不少，似乎在责怪白昀桧的轻浮，这种时候还拿自己的痛苦取乐。
白昀桧耸肩膀，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褚修良的眼里浮现出一汪无奈和痛苦。
这句话让白昀桧撇嘴，“都是大老爷们，别这么温吞，既然开头了就得说下去，你说一半又不说了，我这种好奇心重的人晚上要睡不着的。”
“你好奇心很重吗？”褚修良听见好奇心三个字，默默地转过头看向白昀桧，眼里多了一些不确信。
“如果好奇心不重就不会被派来特搜处了吧，好奇心重的人才能查案子，不重的人怎么继续查明真相啊？”白昀桧不明白褚修良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么说，舒夏翊的好奇心也很重？自己那么多次欲言又止，那么多次想要说但是没有说出口的行为，对她而言是不是也是类似的过分呢？
褚修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里紧紧攥着塑料瓶，眼里多了一些谨慎和不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得已的情况下，伤害了对你女朋友而言很重要的人，你女朋友会怎样？”
“看情况吧，是她的话……”
白昀桧终于得到褚修良的一个正经提问，立刻开口作答，但很快他就品出了这句话的意思，眼里满是震惊，他的表情像是活见鬼一样，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褚修良。
“不是真的。”
“什么？”褚修良扭过头看向白昀桧，眼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模样。
“刚刚你说的话，不是真的。”
见他这样的反应，褚修良讽刺意义笑了出来，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仰天长叹一口，轻声冷笑出来，“是啊，不是真的。”
白昀桧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褚修良的联络器突然响起来了。
“是我。”褚修良看着拨通了联络器的陌生号码，立刻明白了那个人的出处，语气也多了三分严肃。
联络器那边的人似乎说了一些很严肃的事情。褚修良眼里多了一些严肃和认真。他眉头紧皱着，那边的事情很难办，牵扯到褚修良身上了。
等褚修良讲完几个明白之后，对方才挂了电话。
“你现在还会接到卧底搜查官的联系吗？”
白昀桧眉头紧皱着，看着已经日落的远山，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里的无奈像是快要淹死褚修良一样。
褚修良没有回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白昀桧长长叹了口气，“你让舒队怎么相信你啊？你甚至会接到舒队都接不到的联系。你……”
“我很多次想要开口说些事情，但是，我说不出口。”
“是你吗？”白昀桧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们都以为是美洲虎，但如果你这么说，你和美洲虎变种人又都是猫科变种人……”
说着，白昀桧的手在虚空之中转了一圈，讽刺地笑了出来，话语间满满的都是无奈。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觉得特搜处的情报不会出现问题，但一想到这是那个连特搜处内部都不能充分信任的卧底搜查部门，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褚修良的眼里多了一丝无奈，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了。
两个人沉默的时候，白昀桧突然看见舒夏翊背着自己包从大楼走出，她手里拿着车钥匙，似乎是准备下班了。
“按照我的经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白昀桧看着舒夏翊明显没有消气的背影轻声开口，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褚修良同样看着舒夏翊的背影，表情落寞了一些，“案子很快结束了，到时候我再单独和她谈。”
两个人目送舒夏翊开出了特搜处的背影，朝着另一个方向，似乎舒夏翊离去的方向也让褚修良无从琢磨。
即使明知道她会回家。
日落结束得很快，随着秋天的到来，天很快就黑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还在床上熟睡的舒夏翊被一通突然的电话惊醒。
“我是舒夏翊。”舒夏翊清了嗓子接通了电话。
“习超有动作，我们在习超扔掉的垃圾里发现了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