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超被褚修良盯得发毛，默默地低下头，眼里多了一些不安和惶恐，似乎有什么隐瞒的内容，尽管内心煎熬，依然没有选择说出口，沉默之中等待着对方开口提问自己。
褚修良并没有如他的愿，反而是等待着对方的提问。
舒夏翊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对褚修良的想法了然，也没有主动开口。
“……老关……”习超怯生生地开口，“我们都叫他老关，他是个挺好的人，性格很好，请客什么的也很大方。我们实在不知道谁能杀了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的呢？”舒夏翊冷冷地开口，注视着习超。
这个问题让习超一瞬间慌了神，他瞪大了眼睛，额角留下了一滴冷汗，瞳孔剧烈地颤抖着，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舒夏翊的一句提问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而褚修良在看过习超的样子，心里默默地冷笑了一声。
囿于年龄的问题，习超即使没有真的表达什么，依然能够看出很多习超所隐瞒的内容。
舒夏翊出于谨慎的态度没有做出判断，但褚修良已经可以断定习超就是那个凶手了。
“……如果……如果是自杀的话，或者是意外的话，是不会问我们这些的吧。”习超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依然在为被瞄准的可能性感到不安，似乎还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
褚修良静静地注视着习超颤抖的模样，眼里是一片死水一样的沉静，似乎。习超抬起头注视着褚修良，眼里的渴求变得很明显，让人看着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和不安的心理。
“是吧？”
习超求证一样地注视着褚修良和舒夏翊，似乎正在渴望得到对方的肯定。
褚修良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眼里的渴望。他一句没有说，反而印证了什么一样。
“是……为什么呢？”
习超再次开口，似乎不再在意自己的失误了。褚修良盯着习超的眼睛，多了一分惊喜。
这样单纯的罪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见过了。
“这是内部的机密了。”褚修良淡淡开口，一句话把所有的内容都带过了，“具体的情况你可以等案件结束了再去问他的家人。”
如果你有机会的话。
舒夏翊静静地看着其他探员把习超送走，眼里不由得多了些许责怪褚修良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这么去刺激他，就算他表现得很明显，你也不至于这么刺激他吧。”
褚修良看着舒夏翊，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其他人看着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舒夏翊却同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他杀了自己的室友，而且还是在其他两个人有孤立他的嫌疑时，杀了唯一跟他一边的人，就是我这种不合群的猫科看了也吐口水。”
“你还没有证据，不能这么说。”舒夏翊立刻纠正了他的这个说法。
两个人的交流到此为止，褚修良的联络器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没有显示来电人，甚至没有显示号码。褚修良的脸色一变，立刻收回了手机。
他身边的舒夏翊自然不会错过与自己视线平齐的内容，舒夏翊看见那个界面，立刻就明白了。
想要联通特搜处某个人的联络器，只能使用同样出自特搜处的联络器才行。一旦使用联络器，内部人的名字和号码就会一起出现在显示屏上。没有显示来电人的情况，只有当来电人是不能被发现的时候。
只能是卧底搜查官，或者是某些不能被轻易发现存在的人。
站在自己身边的舒夏翊不是傻子，自己心里也清楚。
“……你去吧。”
说这句话时，舒夏翊的语气像是没煮熟的米饭一样夹生。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接着便转身离开了走廊。
褚修良反手抓着舒夏翊的手腕。他也能理解舒夏翊此时情绪的变化。
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多久卧底搜查官的人，展现出不同于其他文职的能力就算了。还会经常被指挥官叫去单独汇报情况，经常接到类似这种来电。这让已经决定相信褚修良的舒夏翊实在无法无视。
可如果要解释的话，就要从太早之前说起，褚修良没有说完这些的自信。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着舒夏翊手腕的手轻轻颤抖，褚修良没有说话，默默地松开了手。
“其实你只要开一次口就行的。”
被松开手的舒夏翊突然有一种涌上心头的无力感。
她极力想去忽视褚修良方方面面的疑点，但连褚修良都没有给舒夏翊一个相信他的理由，这让舒夏翊要怎么继续下去呢？
“你开了很多次口，最后一次都没有说出来。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但你依然选择不开口告诉我。”
“要么你就什么都别说。说了有不说完不愿意告诉我全部，吊着我好玩吗？”
积攒起来的怨气让舒夏翊的话变成了发泄一样的愤怒。褚修良被这份愤怒袭击了一下，可依然选择什么都不说。
“……很多事情，不是能够说出口的。”
“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什么把柄。”
舒夏翊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的样子果决又坚毅。
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自己继续隐瞒下去是没有意义的。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都讲清楚，但褚修良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在指挥官办公室里，褚修良注视着指挥官的背影脸色并不好看。
“AI迪泰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吗？”
褚修良点点头，“听说了，但是具体内容不知道，我也在案子上呢。”
“AI迪泰具备所有来自特搜处的资料，要是说的话，你的信息也会记录在内。”指挥官一脸严肃，“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有什么准备要做啊，舒队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七七八八已经猜出来了不少了。”褚修良已经深感疲惫。
“她不是还不知道内情吗，那就够了。”
指挥官的话让褚修良很是上火，“你们真的……”
“AI迪泰的项目司楚楚也参加了，她负责数据库的整理和校对，你最好小心一点。”
褚修良注视着指挥官，已经把所有的意思表明了，“她有知情权，必要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的。”
“哦？那你就试试看啊，看你还有没有把真相都告诉她的勇气。”这份威胁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威胁，指挥官甚至露出了笑容。
“你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