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良注视着他手里的PPK，心里直呼自己轻敌。只想到他作为系统内，可以弄来格洛克和西格，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弄来并不流通的PPK。
看着蹲下的褚修良，桂源正不屑轻哼一声，手指紧紧地扣着扳机。
“我还以为会用刀杀人，应该是没带枪呢，看来我轻敌了，你们的系统里，PPK也允许外出带了。”
“系统？”桂源正歪了歪头，唇齿间满是不屑。
褚修良注视着桂源正的表情，并不敢轻易起身。
“那样没用又碍手碍脚的系统和规章，根本起不到作用。”
言外之意，他已经不属于系统了。
褚修良的手紧紧扣着扳机，不敢轻易动手。
“不愧是做秘密工作的，反应速度真快，我轻敌了。”桂源正一脸的狡黠，似乎很确信褚修良不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褚修良一言不发，手高举着也并不发抖。
“把舒夏翊叫来。”他声音冷淡，连狡黠的笑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的冷脸，“让她立刻过来。”
“为什么你要针对小翊，她今天会来这里完全是意外。”褚修良拒绝了他的要求，并且提出了质疑。
他必须要明白为什么他会伤害舒夏翊。
“意外？你们来到这里的每一步都不是意外。”桂源正冷笑一声，“我都算过了，事情会捅到你们特搜处，也都是我算过的，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带别人来，我还以为是那个好脾气的白昀桧呢。”
好脾气？他是看舒夏翊的面子才给你几分好脸色吧？特搜处哪有好脾气的人啊？褚修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但他显然对白昀桧和舒夏翊他们有错误的理解。
“把她叫来，我要跟她做个了断。”桂源正盯着褚修良，PPK更靠近褚修良一些。
褚修良倒是很冷静，“是为了两年前你找她的事情吗？”
“不用你多嘴，把她叫来。”
门缓缓地被推开，舒夏翊举着手里的杰里科走进屋里。
桂源正手里的PPK虽然小，但还是能被舒夏翊看清的，她手里的杰里科立刻对准了桂源正。
“还真来了……”
“来什么啊……”
对峙中的两个因为舒夏翊的到来，发出了不同的感叹词。
有一瞬间，舒夏翊觉得这是个梦。只有梦里才会出现这么荒唐的画面，自己的师兄竟然拿枪对着自己的搭档。
一夜之间，八个小时里，他连杀了三个人，甚至还要杀了自己。
舒夏翊觉得自己的眼眶开始发热。
“把枪放下。”舒夏翊的声音尽可能沉稳，她咬紧后槽牙注视着桂源正。
“人到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褚修良轻挑眉梢，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感。
二对一，优势在我。
桂源正十分看不惯他那副样子，怒不可遏的样子让褚修良反而冷静了很多。
“我猜，应该和你制作的吸血鬼模型，以及床下那个披风有关吧。”
提起吸血鬼和披风，桂源正多了一份伤感。
“你还记得安江吗？”桂源正注视着舒夏翊，似乎在试探对方的态度。
安江。舒夏翊思索一番，“你的警校同学，比我大一届，我有印象，你们和昀哥有一个学期，有一门大课是一起上的。我记得他是变种人。”
“对，安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桂源正注视着舒夏翊，正在期待她的表情，“即使你对他没什么印象，往来也不多，也不该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他死了？”舒夏翊很是震惊。
警校毕业后，舒夏翊先被特种部队挖走，接着又被特搜处挖走，为了更接近舒寒的死因，她选择去了特搜处。白昀桧在警校毕业后直接到特搜处任职，桂源正去到了地方刑侦大队，安江应该跟他一起才对啊。
两年前，安江的母亲突然生了重病，仅仅依靠安江的工资和家里的积蓄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钱，安江在工作之余开始四处找零碎的工作，上级体谅他的情况，将他从刑侦大队调动到其他部门，待遇保持不变。
他是马来大狐蝠变种人，因为变种特性有些吓人，他几乎没办法像其他乖巧属性的变种人一样轻松。然而有一天，他却抱着手机到桂源正面前说起自己找到了一份比其他兼职挣钱都更快的工作。
“扮演吸血鬼？”桂源正眉头紧皱着，“虽然你是变种人，可是你不会飞啊。”
安江倒是并不介意这一点，“只是穿着披风吓唬一下游客，站在树上而已。但是这个你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他们的炒作手段，要是被发现是我的话，工作就不保了。”
“那你就不要去啊，你要多少钱，我尽可能给你凑好不好啊？”桂源正对这件事情很是不安，但安江却不想欠桂源正人情。
他果真去了，之后那个地方开始小范围的流传关于吸血鬼的传说。桂源正担心事情会闹大，让安江去辞掉，安江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策划者许当，许当却没有同意，而是大手一挥给他多加了一笔钱。安江便不再提收手的事情。
桂源正说到这里，身上开始冒冷汗了。
“两年前，他说他要凑完最后一笔钱，好好回刑警岗位上，可是他去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桂源正气得浑身发抖，“我请求进行调查，但他们再也没找到安江，系统内判定他为失踪。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
褚修良大概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手里的伯莱塔并没有动容。
“直到他消失后的三个月，我亲自来到这里，看见那棵尤其茂盛的树，我就都明白了！”桂源正的声音嘶哑又痛苦，“他在表演的时候被人用石头砸到了脑袋，然后摔下树了，他就这样摔死了！”
舒夏翊听到这里，满眼都是震惊，他注视着桂源正。
桂源正的手紧紧握着PPK，因为太过用力而发抖。
“难道是……”舒夏翊轻声提问。
这句难道唤起了桂源正全部的愤怒。
“对！就是他们三个！”桂源正睁大了眼睛，“让安江来演吸血鬼却不给他安保设备的是许当。用石头扔安江的是于奇玮。明明看见摔下树的是人，却只想着借此敲诈勒索的是卫松！就是他们一起杀了安江！”
“那和小翊有什么关系！”
褚修良听着他的疯批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用舒夏翊从未听到过的音量怒吼桂源正。
桂源正被吼得愣了一下，视线转而看向舒夏翊，“我打电话给你，请你用特搜处的力量立案调查，为什么不帮助我？只要当时挖出安江的尸体，就能证明许当是始作俑者，他们三个都逃不了，你为什么不帮我？”
质问的声音让舒夏翊的手颤抖着，她双手端着杰里科，害怕走火，又害怕没有瞄准桂源正。
“因为她当时在停职调查。”褚修良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的眼眸闪着黄绿色的光，雪豹黑白花的尾巴出现在身后，他理智得不像个被枪指着脑袋的人。
桂源正完全不相信褚修良的话。
“她只是不想蹚浑水罢了！她只是为了能够升任在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敢得罪上层罢了！”
“她搭档死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