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舒夏翊看着褚修良一瞬间僵硬住的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救了我的命，嫁给你，算是以身相许。跟你结婚，我也不吃亏，你死了我还能吃抚恤金呢。”
褚修良看着倒计时到只剩下十秒，似乎有些认命了。
舒夏翊的额角也流下一地冷汗，等着对方的动作，阴沉的眼底多了一丝对生的渴求。
如果出去要和褚修良结婚的话，在那么多需要她出去的理由里，她好像多了一个必须出去的理由。
“黑色和红色你喜欢哪个？”
黑色和红色的衣服，在舒夏翊的衣柜里似乎都有，但上班的时候她的衣服总是看起来不太起眼。以免有任务的时候会被注意到。而红色，舒夏翊在私底下似乎经常穿着。
褚修良想到这里，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边。
这个问题让舒夏翊也犹豫一下，不过她没有犹豫太久。
“如果硬要选一件接受你求婚的衣服，我喜欢穿着红色的衣服接受你的求婚，那样的话我就是全场的焦点。”
话音未落，褚修良的额角的汗水落在地面上，他死死地注视着两根线，眼里满是不安和忐忑，只有在这一刻，他好像能听见舒夏翊的声音，能听见所有关于舒夏翊的事情，能听见她的过去和他们的未来。
汗水落在地板上，溅起水花。
如同朝露从树叶上滑落时，湖面泛起了涟漪一般。
雪佛兰上的两个人注视着朝阳，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你懂那种感觉吗？”舒夏翊试探性提问，看着褚修良时，安心地笑笑，“虽然沉默，但是不尴尬，氛围很舒服的那种。”
褚修良没有回答，手肘搭在车门上，盯着前面的路看，严肃又紧张。
“怎么？你害怕？”舒夏翊的语调轻快，猫眼上扬的角度多了一丝俏皮，“我哥不会怎么样你的。”
听到这里，褚修良才算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
“还好吧。”
两个人在的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空调的运作声混合着褚修良的呼吸声，舒夏翊好像又回到了一周前那个紧张的下午。
“你当时……为什么要剪掉红色的线呢？”
两个人一直没有聊过这件事情，以至于写过报告后，舒夏翊都不知道为什么褚修良会剪掉红线。
在自己说想穿着红色衣服接受求婚的前提下。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呢。”褚修良失笑，笑了但是没有回复舒夏翊。
舒夏翊就静静地等着褚修良给自己一个回复。车内依然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都不自觉放轻了。
雪佛兰停在红灯前，褚修良眼底满是思索的痕迹，舒夏翊侧目，随后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就在褚修良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身后的车队突然响起警笛。褚修良从后视镜看去，发现后面有一辆救护车正在等着让路，自己身后的车纷纷向两侧打方向，让出了车道。
褚修良也跟着打方向，超出停车线后，身后的救护车刚刚好离开。
车里的两个人注视着救护车直行，听着警笛声，舒夏翊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周前的那个下午。
“怎么？”
舒夏翊看着褚修良从桌子下起身，坐在舒夏翊和桌子的空隙间，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慌了神。
“要死的话还是看着你死好一点。”褚修良的声音很淡，好像并没有把生或死看得那么重要。
听到这样的回答，舒夏翊哑然失笑，蹲下身看着褚修良。
这很不合理，但很像褚修良。
应该是剪错了，还在计时吧？
褚修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把他丢在深山老林里，他都想着点燃木屋求救。
蹲下身的舒夏翊能弥补和褚修良的身高差距，她注视着褚修良在暗处散发着黄绿色光芒的眼睛，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
“你这样把我带走，我哥见了你一定要揍你的。”
“那我也是他妹夫，不看僧面看佛面。”
压低了声音的褚修良说这句话时缱绻又温柔，他的手轻抚舒夏翊的下颌。就像舒夏翊在家里遇到危险的那天一样，舒夏翊的脸上满是温柔和放松。褚修良的视线垂向舒夏翊的嘴唇，接着又抬起眼注视着舒夏翊的眼。食指指尖轻轻用力，将舒夏翊拉近了一些。
察觉到他用意的舒夏翊脸微微一红。
管他呢，人都要死了。
舒夏翊闭上眼睛决定把一切都交给褚修良，褚修良察觉到这份用意后，连同垂着的左手一起，抚上舒夏翊的小臂。
唇齿相接之前，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整齐的脚步声。
下意识一般，舒夏翊的手立刻抓着自己的杰里科，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倒计时中的炸弹何时爆炸，不过是在这一秒或者下一秒的事情。她放下了自己的枪，转而抓紧了褚修良的衣袖，闭着眼睛等着那一刻。
“舒队褚队！”
司楚楚和白昀桧立刻闯进了屋里，手电筒照向两个人时，褚修良萌生出一种被捉奸的错觉。他缓缓松开了舒夏翊，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左手轻捏着舒夏翊僵硬的手臂，虽然表情看得出他确实很烦躁，但手上的动作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啊……来了啊。”
褚修良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不同寻常的沙哑让白昀桧的视线带了些打量。
“嗯？”
舒夏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额角滴下冷汗，还没有退去潮红的脸上满是不安。
“炸弹在哪儿？”确认没有危险后，白昀桧侧身给排爆组让位置。
“在里面。”褚修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已经把电路切断了，倒计时停止了。”
嗯？
舒夏翊盯着褚修良的脸，看着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拆了？”
“不完全拆了，但总之已经安全了。”
听到这句，舒夏翊羞红了脸，立刻起身从屋里走了出去。
思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车笛声，褚修良一惊，立刻发动车辆。
“因为你说你想成为全场的焦点。”褚修良用余光瞥了舒夏翊一眼，试图观察她的反应，“不在你身上的红色，看起来很刺眼。”
一语毕，舒夏翊的视线别扭地挪开，末了还是没有忍住笑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褚修良也跟着有些害羞了，语气里带着些别扭，“笑什么啊！”
“你这一周什么都没想，就想着这句台词了吧。”
舒夏翊说着，手自然地拍在褚修良的肩膀上，开怀大笑的样子让褚修良脸上的尴尬也缓解了不少。
两个人笑完后，褚修良长出一口气。
“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电脑竟然就是设施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