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把我扔在餐厅,借口跑去买水,是为什么?”苟豆豆一回寝室就拉着七月“兴师问罪”。
“所以你跟学长的单独相处怎么样?”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帅哥看看就好了,真要往自己怀里拉,我也没那个本事。”
“豆豆,你不能这么妄自菲薄的。”
“我说了,我这叫自知之明。但是你,好像在躲着谁呢,这人谁呢,是许诺学长吧。”
七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所谓近乡情怯吧。”
“不懂。”
“唉,我这一知半解的人还在这儿给人上课呢。我们还是研究研究假期怎么安排吧。”
“我们还是先去吃点零食吧。”
“豆豆,我决定了。”七月刚从电子称上下来,目光异常坚决,“我要减肥。”
“啊?你不跟我做胖胖姐妹花啦?”
“我们一起做瘦瘦姐妹花吧。陪我吗?”
“不陪,太辛苦。不过,我可以监督你。”苟豆豆说着又扯开一包薯片,边嚼边替七月计划着,“晚饭就不要吃了,现在去做十分钟平板支撑。”
“啊?这么突然。”七月四下看了看,两手一摊,“我还没买装备呢。”
“那都是借口,你要真想要减肥就不要今日复明日的拖下去,练!告诉你,我魔鬼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呢。”
“好,我马上练。”七月也不挑地儿了,就地趴下,苟豆豆塞着薯片刷着手机,时不时抬头告诉她,“坚持,还有五分钟。”“坚持,马上到时间了。”
七月本不是懒惰的人,加上这一开始的三分钟热度的劲头,不知不觉在苟豆豆刷视频忘却的时间中,多坚持了十分钟。
“看出你来真的了。” 苟豆豆心生敬佩,并下了保证,“七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恪守监督者的职责,让你拥有苗条身材。”
“我也会坚持的。”七月的两只手臂已经麻掉了,她边捶打着边苦笑。
七月果真说到做到,不光戒了晚饭,在苟豆豆啃汉堡的诱惑下,仍不为所动,在床上猛做蜷腹。沈爱魏一进门瞧见大汗淋漓的七月,“不吃饭啊,七月,这是唱哪出啊?”
苟豆豆嘘了她一声,耳语道,“大概是受什么刺激了,不过也正常,女为悦己者容嘛。”
七月在床上疯狂喊起来,“我不吃,我不饿,我要-----减肥!”
许诺在餐桌前吃早饭,许爸爸在妻子的催促下收了报纸,也拿起吐司抹上花生酱,看见儿子放在桌上的材料,想起来问了句,“小诺,这礼堂十月一号就要动工了,部分扩建,工期不会太长,你们的工作量呢?会不会紧迫些?”
“还可以,沈教授已经分配了我们的任务,大家经常碰,及时沟通交流,不会耽误什么的。”
“那就好,你们沈教授做事还是相当可靠的。”
“那你十月一还放假吗?”许妈妈很期待的看着儿子。
许诺点点头,“就第一天会开会,分配下一步的任务。”
“哦哦,那好,我正好要跟你商量个事情呢。”许妈妈笑了笑,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嗯?”
“小花昨晚打电话来,说这次英语随堂测验成绩不理想,她口气都有些着急,老师大概是训斥了她两句,我是听着她都快哭了。”
“她英语不是一向很好?”
“骏马还有失前蹄的时候呢,就是一直好,砸了这一次,又挨了批评,肯定有压力的嘛。”
“那我可以在假期给她补。”
“你不是还得忙学校礼堂的事情嘛,再辅导小花容易分心。”
“不会的,她初中英语费不了多少时间。”
“甭管多少,那费的都是时间的嘛。妈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问问七月,她不是假期不回老家嘛,过来给小花补补课也好,反正她假期打短工也不好找的,我给她补课费。”
“李七月…”
“小花提出来的,她说跟七月还挺投缘,一见如故,再说七月本身就是英语专业的嘛,辅导一个初中生那还不是…”
“大材小用。”
“怎么能是大材小用呢?好,就算是吧,那也只是有利而无害的事情啊。”
许妈妈着急起来,为儿子跟自己唱反调,许爸不声不响的看着母子二人,不搭腔也不帮腔。
“你就满足一下妹妹的小愿望喽,她就是想要七月做英语家教而已,你要是觉得为难说,那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跟她讲,这样好了吧?”
“我…”许诺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七月的电话都没有,有些懊恼。他要一个七月的电话是很轻松的事,但他不太愿意暴露自己没她号码这一事实,他迅速在脑中盘算着能问到的人,好像除了苏稚,没有别人可问了。
他迅速起身往楼上去,许爸爸凑到许妈妈跟前,轻声问,“小诺是不是生气了?”
“铁定不是。”
“我是说,小诺如果对李七月没有那个心思,你就别费劲撮合了,强拧的瓜它甜不了。”
“我相信我的判断,这俩孩子绝对是两情相悦,只不过彼此没意识到而已,我看不错的,他们不在一个专业里,小诺又成天窝个实验室,学校能碰头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不过好在有我们这个中转站,那不得多发挥一下作用,有没有感情的,处一处就明白了。”
许诺进了房间,通讯录里翻了一圈,发现果然能问的只有苏稚这条线,但他连苏稚电话都没有。
他给篮球社社长打去电话,问来了苏稚的号码。
苏稚的电话显示在手机上,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拨过去。
“喂,谁啊?”
“许诺。”
“哦,找我干嘛?”
“麻烦把李七月的手机号发给我。”
“我去,你至今没有她的电话?你俩都交集这么多次了,还真的靠心灵感应啊。”
“发我手机上。”
“那我能问问你找她什么事吗?”
“不能!”
“不好意思,那我不给。”苏稚突然怒火中烧,不耐烦地将电话挂断。许诺听了两声忙音,把手机慢慢放回桌上。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决定去校园里碰碰运气,苏稚刚说的心灵感应,他跟七月可倒是真有点这种意思,没准一进校门,不消费工夫去找,就碰上了。
他拎起背包准备下楼,手机“嗒嗒”来了条短信,这次送来的是七月的手机号,苏稚发的。
许诺盯着号码看了一遍又一遍,屏幕都快看裂了,这串号码也被牢固地植进他的大脑,他是不惧怕七月再换号的,反正他记再长的数也跟玩儿似的,但他并不希望七月再换手机号,这个号码在此时此刻,已经被赋予了意义,一种许诺本人才能体会到的,来之不易的狂喜。
许诺下楼时,父母还凑在一块耳语,他们讲话的声音极小,小到听力极佳的许诺,都无法听来一二。见他下楼来,许妈妈直起身提醒,“七月手机号,别忘了发给我。”
“发给你了。”
许爸爸刚巧跟许诺对视上,有些心虚一般,虽然儿子已经低下头往脚上套鞋子,他仍觉得自己得讲两句,“那个,小诺啊,今晚小花回来…”又不太确定的扭头问妻子,“是不是今晚?”许妈妈点头说是。
“我去学校了,今晚住寝室,明天一早开会。”
“哦,好好,去吧。”许爸爸忙不迭的答应。
许诺出门走了,许妈妈笑起来,“你说帮儿子谈个对象你都紧张成这样,要是张罗婚礼呢?还能指望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