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准备沈絮过门的嫁妆,打算等沈絮生了孩子,明年中秋正式送她过门。
为表重视,送了好些嫁妆堆在院里,我不去看,也没人敢收。
下人们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姨太,怕我生气,大气不敢出。
还是赵淮笙回来了,才吩咐人收下去,然后来我房里,拉我的手:
“他们说你答应了?”
话语里竟带着几分责怪,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也不愿去想,只是点头。
他便不再说话,但还是固执地拉着我。
我望着窗外黑沉的天,眼见着一颗一颗雪粒渐渐落下,“下雪了。”
“当初我与你结婚,只去领了证件,没有办一场婚礼。”我回头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眸看到自己瘦削的脸,“赵淮笙,为我补办一场婚礼吧。”
我的日子不多了。
虽说是我提的要补办婚礼,反倒是赵淮笙事无巨细地安排。
试婚纱时赵淮笙给我挑了好几套,都因为我过瘦穿不了。
换最后一套时我已经没什么力气,提着裙摆坐在一旁歇了一会儿,便听到赵淮笙在帘子外面道歉。
说是沈絮那边出了什么事,伤了肚子,我心中冷笑,放他走了。
人走了,婚纱还是得换。
帘子拉开时,我在镜子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朝他笑,肖晏之也笑:“小瓷儿,真漂亮。”
我听到久违的称谓有些恍惚。
小时候整个院子碰瓷儿的活我最拿手,又因为名字里有同音字,这个外号便传了一段时间,不过谁喊谁挨揍,久而久之,就只有他这么喊了。
那日医院一别后,我们又见过几面,每次他都试图劝我。
翻来覆去都那几句话。
“跟我走,还来得及。”
我不明白,被沈絮丢下时,没有人回头跟我说“来得及”。
发现自己成了替身时,也没有人告诉我“来得及”。
我来不及潇洒地和赵淮笙离婚,过自己曾经想“开一个孤儿院”的理想生活,就被医生告知,我活不长了。
我这全是差与错的一生就快结束了。
这时肖晏之跑来告诉我——来得及。
我怎么敢信他?
我只能保险地选择另一件来得及的事——把赵淮笙和沈家全都拉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