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小初梦到祁烈了。
夜很静,他踏着月光来到床前,用手拨开她耳鬓边的碎发,打量熟睡中的她。
她浑然不知,同时又像许多奇幻电影里的场景,有另一个她用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幕——
祁烈像是刚洗过澡,柔润的发丝不经意在她脸颊上扫过,犹如温柔的爱抚。
她甚至能嗅到他洗发水里淡淡的柠檬香。
混淆着他皮肤里的气息,这味道让她迷恋……
恍恍然,原来如此想念他的一切。
而祁烈的打扮是有些奇怪的。
大抵是洗了澡的原因,他周身上下就罩了一件边缘用黑色皮草点缀、华丽到浮夸的睡袍。
从他光洁的大长腿和拖鞋里赤裸的脚踝推断,除了这件睡袍,他里面一丝不挂。
这家伙从哪里来的呢?
秦小初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自顾自的纳闷着。
冷不防,男人的气息近至耳边,她条件反射的紧绷全身,就听他郁郁寡欢地说:“居然说我跟你没关系,报复心越来越重了,哼。”
还、哼?
声音清晰极了,真的是在做梦??
秦小初刚有所怀疑,又觉祁烈更近了她些许。
微凉的唇瓣在她脸颊游移,接着就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真想把你关起来,天天欺负你。”他闷声闷气,怨念十足,满腹的委屈无处倾诉。
这一吻对他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于是他小狗嗅骨头似的伏在她身上,这里仔细的闻一闻,那里再轻轻咬一咬。
秦小初听他异想天开的说着,很想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那件事之后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走,找也找不到人,居然有脸埋怨我报复心重?
遗憾她自身动弹不得,呼吸不畅,眼皮也掀不开,像灵魂被关在身体的躯壳里……
很难受!
而这一次,祁烈同样没打算等她醒来。
在她身旁停留片刻,他起身离开。
秦小初急了,使出全身力气把眼睛睁开,扭过身去,只看到祁烈在房门前短暂停留的背影。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门无声的关上,她紧追不舍,扑过去抓住把手将门拉开!
霎时!
眼前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卧房外不是那条铺着木地板的长廊,而是T国首都水晶宫前的荣誉广场。
向地下凹陷的石台中央,穿着浴袍的男人一手指天,一手叉腰,左腿故意从浴袍里露出,脚尖踮起,跟随动感的节奏一抖一抖的,连小腿上的腿毛都被赋予了律动感!
这气氛、这场景、这骚包的姿势……
杀伤力比佰年招待酒会中发生的那场大得多得多得多!
秦小初不可思议得直揉眼睛!
之前那次是放飞自我,这次算什么?
找到本我?
与此同时,祁烈打眼向她看来,冷哼一声,下令道:“本大爷的脱衣舞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把门关上!”
这里是广场,哪里来的门?
你!个!智!障!
秦小初还没来得及骂出来,真有一扇巨大的门出现在她面前,不但将她的视线挡得严密无缝,还缓缓向她迫近、压来——
“啊!!”
真实的痛感从摔疼了的屁股向全身扩散。
秦小初裹着被子坐起来,懵逼的看着对面镜子里从床上摔下来的自己。
灰沉沉的天光从窗外洒入,小河的水每天都跳得活泼欢。
天亮了,她醒了。
所以都是梦。
嗯……
无力吐槽的梦。
……
早八点。
厨房里明亮的灯光驱散黑夜未曾带走的沉暗,秦小初围着格子围裙日常忙碌,今天吃火腿三明治,外加排毒养颜的西芹汁。
温馨提醒:您的邻居宫飞白已线。
他恋旧的坐在昨天早上他坐的位置,散漫的趴桌子上,边刷微博边评论,“昨天晚上酒会结束,昕就回C国了,回就回吧,这个网友非要圈一下祁烈是几个意思?我记得白家的酒会从来不邀请媒体,这些现场高清照从哪里流出的?不过把昕照得真好看,难不成是他们家的公关?”
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不得乐趣,放下手机抬起头,“昨晚祁烈在荣誉广场跳脱衣舞,小短腿,你看了吗?”
砰地一声,秦小初不轻不重的摔了一下还在跳油的平底锅。
对这位不速之客严重不满!
今天波特尔小少爷带的见面礼是70年的X0,秦小初给他开门的时候,很想把酒连瓶子往他脑袋上砸。
她弄不明白了,“我长了一张嗜酒如命的脸?”
“什么?”宫飞白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喜欢酒吗?那我明天带点别的过来。”
“没有明天,你明天就算扛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秦小初走到他正对面的桌子那端,表情之严肃,“其实你过来这边并不是为了蹭早餐,主要目的是想跟我打听小白,顺带倾诉与小白有关的一切,对吗?”
没等宫飞白说出那个‘对’或者‘不对’,秦小初接道:“你这是典型的失去了才想要珍惜!不过现在还不算晚,接下来的两个月小白都会在霍德思,你真的想追她回来,最好快点行动。”
言罢,厨房里一时无声。
宫飞白似被她难得外放的气势震到了,靠近椅子里,用意外又吃惊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儿,实话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想找个和昕有交集的人唠叨那么几句……你说得也没错,不过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行动,毕竟在我和她的感情里,由始至终我都以为自己是占主导优势的那个。”
秦小初不理解他这傲慢的感情理论到底是怎么萌生的,也不想理解,转过身去继续煎火腿,“吃完早餐好走不送,我是来渡假的,不是来给你做早餐的!”
宫飞白发出愉悦的笑声,“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与祁烈有关的问题。”
秦小初烦不胜烦,“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他表示怀疑,且带着遗憾,“可是有个人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不然他昨晚也不会非要跟我回来,赖在我家里,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丝绒复古睡袍,趁月黑风高,悄悄潜入了我邻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