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弟弟辍学以后，在家里整日无所事事。
我那亲爱的妈妈舍不得他的宝贝儿子受苦。
每天让他在家里躺着。
可是小时候的我，还未天亮，便要洗衣做饭，出门务农。
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却能够躺在家里享受一切。
眼底的恨意几乎将我整个人笼罩。
没关系，
这样子正合我意。
我每天在房梁上看着弟弟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最开始是爸妈的房间，他拉开床铺，趴在地底去寻找着什么。
再后来是厨房，井里，草棚。
他的眼里满是渴望，双眼充血。
整个人仿佛陷入疯魔状态。
好戏要上场了。
我想起之前神婆对我说的话，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我亲爱的爸妈还没发现弟弟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他们只会觉得，有肉吃身体自然就长个子了。
可是他们想不到，弟弟每次吃完肉后，晚上都会如同野人一般疯魔。
但是每到爸妈将要发现之际，他又总会收拾好情绪一脸笑意地迎接他们。
嗤~真是虚伪至极。
中元节晚上，妈妈做好了饭菜，依旧是不变的肉丸子。
菜还没放稳，弟弟就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
“童童啊，最近你是不是胖了啊，肚子都大了好多。”
妈妈坐在一旁，脸色担忧。
我就靠在墙边，看到弟弟的脸色一怔，眼神有些躲闪。
“没事的，妈妈煮的丸子太好吃了而已。”
桌上的丸子汤已经见底，所以的丸子都被弟弟吞进了肚子里。
我的嘴角咧得越来越大。
那天半夜，我的身形有了些实体。
我进入弟弟的房间，屋子里面阴气很重。
我看见弟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然后跟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了厨房。
我领着他走进了地窖，
那是我身体的收容所。
一打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弟弟已经冲上前了。
他用手将那些压在缸上的石头搬开，然后捞起仍旧鲜红的生肉。
一口咬了下去。
如同仙品佳肴一般，他吃得津津有味。
我有些反胃，却又十分欣赏这种场面。
我看着他痴迷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阵快感。
不知道我亲爱的爸爸妈妈看到弟弟这副摸样，会作何感想。
一阵风吹过，外面有了些声响，但是瞬间就消失了。
我看见地上的人影，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弟弟都会偷偷去地窖。
每次都会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房。
他的肚子越来越大，如同孕妇一般。
上面已经开始长斑，带着腐臭味，让人生理性不适。
“童童啊，你的身上为什么总有一股味道啊？”
一天晚上，妈妈挑起了这个话题。
“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啊，怎么肚子越来越大了。”
一连串的疑问让弟弟有些恍惚。
他扯了扯嘴角，模糊的开口。
“没，没什么，在成长期嘛，肚子长得有些快而已。”
他的双手不停地摩挲着碗的两侧，语气有些结巴。
妈妈欲言又止，似乎想再说什么。
弟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吃得多是为了给家里多分担些事情，不像我那个姐姐，好吃懒做。”
看着他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妈妈非但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一脸欣慰。
“好好，童童长大了，知道帮妈妈干活了。”
我想起了弟弟在家无所事事的样子，不经有些好笑。
这样的谎话，也就只有我那个爱子心切的妈妈会信了。
只是爸爸的反应令我有些意外。
他一直在盯着弟弟，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深沉的东西，让我难以捉摸。
可以肯定的是，那种眼神里带着浓重的不善。
终于，地窖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那天晚上，弟弟的肚子已经大到和怀胎十月差不多了。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会被痛醒，却又对这个东西毫无办法。
“童童啊，家里的肉吃完了，每天你就和爸爸出去干活吧，不然家里就没钱买米了。”
桌子上已经没有往日必备的丸子了。
我看见弟弟的眼睛里开始泛起了红血丝。
然后他看着妈妈，笑意不达眼底。
“家里怎么可能没有肉呢？这不都是肉吗。”
那种眼神带着试探和阴险，连我都忍不住想吐。
妈妈似乎也被弟弟的眼神吓到了，
“童童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弟弟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他抱着大肚子朝妈妈笑了笑。
“没事，姐姐走之前没和你们说她还有私房钱吗？”
靠在墙边的我忽然打了个寒颤。
那些私房钱，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仅仅有一次出门比较急，落下了几毛钱在房间里。
被弟弟捡到了，上交给了爸爸。
那天晚上我被打得九死一生，整个村子都能听见我的惨叫。
只有弟弟，在一旁站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是那些钱他也偷偷留了不少。
但是除了我，无人知晓。
爸爸妈妈只会觉得弟弟是一个孝顺可靠的儿子。
至少比我这个白眼狼女儿好。
04
餐桌上的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
倒是弟弟，眼睛里满满都是止不住的恶意。
夜晚睡觉的时候，家里一片寂静。
我坐在房梁上，清楚地知晓家里根本无人入睡。
弟弟的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恶臭味。
我知道，那是我已经腐烂的身躯快要重获新生。
弟弟的神色痛苦，肚子时不时抽搐着。
他的眼睛里又开始泛起了红印，嘴里发出呜咽声，双手不停地抓扯着周围的床单。
仔细看看，还能发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才刚开始呢。
我从小受过的痛苦，远比这还要强烈。
炎日曝晒到全身脱皮，寒日双手冻得红肿。
旧伤长出新皮时的瘙痒，嫩肉被再一次扯开的痛苦。
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你们享受千百倍的折磨。
我看着在房间里打滚的弟弟，眼底冷意愈烈。
这才刚开始呢。
一厅之隔的房间里，爸爸妈妈正坐在床上相对而坐。
“孩儿他爸，你说那个败家子把钱放哪了，家里肉也没了，钱也不剩下多少，不能让童童饿着呀。”
我想到弟弟日渐臃肿的身材，不经有些好笑。
家里大部分的荤菜都入了弟弟的口，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爸爸在听到弟弟名字的一瞬间，眼神暗了一瞬。
突然间，他的头朝门外的我转过来，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心漏了一瞬。
“你真觉得你的宝贝儿子会孝顺你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他最近变得十分诡异吗？”
我缓了一口气。
到底是一家之主，心思比他人要密一些。
妈妈之后又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她的儿子是最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爸爸没有回应，低头不知道思考什么。
隔天妈妈就把我住的草棚子翻了个遍，就连我那双不知道破了多少个洞的旧鞋子都拿出来抖了抖。
而我的弟弟，每次妈妈从草棚子里拿出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总会透露着兴奋的神色。
但他发现那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后，神色又会瞬间暗沉。
村里人已经开始对弟弟有了闲话，说弟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邪祟，惹了一身脏病。
每次经过我家门口时，都会吐一口口水，去去晦气。
妈妈每次都会拿着扫帚出门理论，但是谣言却愈演愈烈。
只要爸爸妈妈一出门，走到哪里，闲言碎语就会跟到哪里。
爸爸每次回家时都会一直瞪着弟弟，仿佛弟弟是他什么仇人。
真好笑，以前被这样对待的人是我，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