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淮的手无意在身上挂着的玉扣上摩挲片刻。
“大人既然知道茶马不愿外借，那么便一定知道原因……”
“若是借别的路还能好说些，可是借茶马就不止是皇上自己同意便可。不过大人也不要操之过急。本候可以保证你们东夷成功借到路。”
田方旭拱手：“愿闻其详。”
一旁的祁厌川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聿淮想要干什么？
他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关于借道他可以帮人拿下。
不等谢聿淮再说话，祁厌川便将茶杯往旁边一推看向谢聿淮疑惑道：“在下也不明白侯爷的意思了。”
谢聿淮迎上祁厌川的视线深深的看了一眼，片刻后转头温润的笑了笑道：“大人们别急，听我说便是了。”
祁厌川微微眯了眯眼睛，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话。
谢聿淮眸子里蕴了层温润的笑意，可是祁厌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样的濯清是不真实的。
真正的谢聿淮是带着些许娇气的，凡是说他温润的都不是真正了解他的。
祁厌川总觉得自家小侯爷要说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贵国同北狄有仇，大梁也有。”
“我谢聿淮也有。”
谢聿淮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字字有力。
“我父兄皆战死在茶马战场上，彼时我年岁尚小无能为力，可是现在我有能力了，所以我想亲自……”
“侯爷！”
祁厌川打断了谢聿淮的话。
他侧头看向谢聿淮不解道：“侯爷何时生出的这个主意？”
谢聿淮没有直视祁厌川的视线：“很早便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他说着又看向似懂非懂的田方旭继续道：“我也不会以我真实身份前去北狄，只希望到时候大人行个方便，叫我乔装打扮成你们谈判的的队伍抵达北狄。”
“砰”一声闷响吸引了谢聿淮的视线。
谢聿淮看向刚刚被祁厌川使劲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无奈道：“大人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了？”
祁厌川冷笑一声：“侯爷千岁，安危自是用不到在下来操心的。”
谢聿淮微微垂下了眸子，将衣袖往下扯了扯盖住了手腕上的那截红绳。
谢聿淮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人又要生气了。
祁厌川也没错过谢聿淮的小动作，只当谢聿淮的意思是不要叫自己多管他的事儿。
他吸了口气，还未说话边听谢聿淮又同田方旭说起了话。
“本候保证你们可以从茶马过去，你们便要带本候深入北狄。”
“这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也不用担心得罪大梁。”
“皇上是同意本候去勘察当初茶马一事的，而且刚刚本候说的是我个人同北狄有仇。”
“就算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我谢聿淮自己的事情。”
“侯爷当真不三思吗？”
祁厌川没沉住气，冷声看向谢聿淮。
祁厌川心中有心沉闷，他自诩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也不会有什么都表现在面上。
可是一遇到谢聿淮的事情便会毛躁起来。
他也不是不让谢聿淮去，也不是不让他调查关于茶马道一战的事情。
只是前些天两人才说了有什么事情都一起来，可是今天他转眼就朝旁人说了他从来都没跟自己说过的计划。
祁厌川有些想不明白。
“本候心意已决，大人莫要在劝。”
“吱拉——”一声刺耳的声音叫谢聿淮微微皱了皱眉，他看向将猛地站起来的祁厌川，语调微微上扬：“大人怎么了这是？”
祁厌川深深的看了谢聿淮一眼，勾唇冷嗤一声：“在下不敢怎么，一切都凭侯爷抉择，反正侯爷已经想好的注意谁也改变不了，侯爷也不会为谁改变。”
他说完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连氅衣都没拿便往外走：“在下还有事儿，侯爷慢慢同方大人聊。”
“方大人，再会。”
祁厌川话说完便打起帘子走了出去，谢聿淮看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方天旭迷茫的仰头看向谢聿淮：“侯，侯爷……祁大人这是怎么了？”
谢聿淮微微一笑：“祁大人昨天夜里饮了酒，想必今天还没清醒。”
谢小侯爷说话不带眨眼的看向方天旭继续道：“大人不必在意，随他去便是，咱们这位祁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随性。”
方天旭哈哈一笑，有些不知所措道：“还在没来时便听说了祁大人的实际，等到真看到了人还觉得有些不一样呢。”
谢聿淮颇感兴趣的“哦？”了一声：“哪里不一样？”
方天旭笑笑道：“在下从东夷的时候便听京城这两年来了位祁姓大人，青年才俊深的打大梁皇帝的喜爱。”
“甚至在我们东夷还有人说祁大人成熟稳重，心机深沉。”
“可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
谢聿淮的笑意抵达了眼底：“祁大人浪荡成性，玩儿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功夫去耍什么心机。”
方天旭连忙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