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川本以为周岁和不会进来,可是他没想到这人应了一声便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这还是祁厌川头一次在私下场合里见这人。
祁厌川起身朝他拱手:“周大人。”
周岁和回礼,微微颔首:“没想到祁大人也在,还真是巧。”
祁厌川微微一笑:“闲来无事来找侯爷聊聊天儿,同是入朝为官,当然要熟悉熟悉才是了。”
祁厌川看不惯这周岁和一进来就把视线都放在谢聿淮身上,自己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情,不等周岁和说话便继续道:“既然周大人来了,那我便不再叨扰。”
他说完朝谢聿淮微微一笑:“小侯爷可别忘了刚刚答应在下的事儿。”
谢聿淮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这人临走还不忘给自己找事儿。
谁答应他事情了?等下又免不了同周岁和解释。
周岁和看着祁厌川笑意盈盈的出了帐子,他转头看向谢聿淮:“濯清同他走的很近?”
谢聿淮摇头:“只是因着廷玉说上过几次话而已。”
周岁和温润一笑:“这个祁厌川是个有手段的,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皇上的青睐。”
他说着看向谢聿淮嘱咐道:“濯清,你要谨慎为上,不要被怀着不轨之心的人给利用了去。”
谢聿淮颔首:“我自然是知道,你也是转完场地才来的?”
周岁和摇头:“还没去,这会儿人多,我等清净些了再去。”
他说完有些欲言又止,谢聿淮看出了他的意图,便开口问道:“岁和哥想说什么?”
周岁和沉吟片刻缓声道:“那日我同你说大太监一事,你自己要多留心些……”
谢聿淮神色微动,又想到祁厌川那日跟自己说的话:“岁和哥何出此言?”
谢聿淮记得那日祁厌川同自己说的话,里头的意思也很明朗。
就是他认为是有人故意把自己往皇帝身边的人引导,叫他心生猜忌。
可是这个人不可能是周岁和,但是免不了可能是周岁和也是被人误导的。
周岁和迎上谢聿淮的眸子:“但凡涉及宫中的事情,你都要万事小心,原本我还担心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来,幸好你是个沉得住气的。”
谢聿淮只是笑了笑,思虑了片刻没有说出自己同祁厌川的经历。
“我也不小了,又有岁和哥在这里叮嘱我,行事自然是万事小心的。”
他顿了一瞬继续道:“只是岁和哥也是一样,不要因为担心着我反而听信了其他奸人的谗言。”
周岁和颔首:“这是自然。”
谢聿淮微微松了口气,他大病初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想着总是殚精竭虑的想着波诡云谲的朝廷之事。
他敛了敛心神,再次看向周岁和问道:“周伯伯近来可好?”
周岁和一笑:“好着呢,前阵子还问我最近濯清怎么样呢。”
谢聿淮弯了弯眸子,艳丽的脸庞叫周岁和也有一瞬的失神。
谢聿淮实在是太美了,不是女子的娇媚,而是男子英气中带着水汽一般。
颠倒众生的容貌叫多少人都为之倾倒,但这小侯爷偏偏像是个遗世独立的谪仙一般,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
草地上还挂着露珠,皇帝换下了宽袍大袖,一袭窄袖衬的精神了几分。
众人见皇帝有话要讲,一时间场地寂静非常。
皇帝满意的打量了一下在下首的臣子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爱卿,既然出来的就不必拘泥,这五日之内,谁的猎数最多最好,再经过评判以后,谁便能拿到朕御赐的这张弓。”
皇帝顿了一下继续道:“这里面还有一只猛虎,你们如果不深入不会找到,如果找点以后再将其猎杀,朕便许下你们谁一个条件!”
台下众人尽是一惊。
天子的条件哪是那么容易好得的?
在必要时刻那可是能当保命符使得。
顿时在场的少爷公子们都来了兴致,就连一大早赶来的赵廷玉也开始跃跃欲试。
皇帝笑呵呵的笑了几声,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赵廷玉第一个按耐不住,扯着缰绳就朝祁厌川和谢聿淮的方向过去。
“濯清哥哥!长宴哥哥!”
祁厌川拍了拍他的马头,自己也翻身上马:“廷玉想要那张弓吗?”
赵廷玉嘿嘿一笑:“我对那弓和皇上的条件都没多大兴趣。”
祁厌川挑了下眉:“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谢聿淮扫了赵廷玉一眼,眸子里藏了丝笑:“他是对那老虎感兴趣。”
赵廷玉顿时眉开眼笑:“知我者莫如濯清哥哥!”
“喂喂喂。”祁厌川不满,扯了扯缰绳把缰绳攥进手里:“怎么又成你濯清哥哥了?上次不还说知你者莫如你长宴哥哥吗?”
赵廷玉眼睛提溜转,他干咳了两声求救似的看向谢聿淮,又看向祁厌川。
谢聿淮轻笑一声:“你是我们几个里头最大的,怎么反倒是像个孩子计较起来了。”
祁厌川冷哼一声,夹了夹马肚子就往前跑去:“这是唬你们的!我先走一步!”
“长宴哥哥!”
赵廷玉冷哼了一声,看向谢聿淮:“濯清哥哥,他耍赖啊!”
谢聿淮安抚的看了赵廷玉一眼:“我们不同他一起,叫他自己去浪。”
赵廷玉侧目看向谢聿淮,轻笑一声奇怪道:“濯清哥哥什么时候同长宴哥哥这么熟了?”
谢聿淮扫了赵廷玉一眼,又把头转过去,淡淡的说了句不熟便也策马前去。
“哎!哎!濯清哥哥你怎么也走了啊!”
赵廷玉哎呀了一声,一夹马肚子也跟着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