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散开,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将朱少包围其中。她们舞动身躯,做出许多常人无法做出的动作。忽似柳枝随风摇摆,忽似藤萝蜿蜒攀爬,忽似灵蛇扭动身躯……整个院落,随着她们的舞动,变得如梦似幻。
她们又像极了一条条美女蛇,纠缠住了朱少不放。朱少想抓不到人,想出又出不去,只能被牢牢地围在当中。
朱少最初还不停奔向不同的女子,慢慢的,他身形越来越迟钝,最后只是矗立中间,不能动弹。他的家丁,看到自家少爷有异,纷纷跳下楼。
九名女子,见来人越聚越多,身体又快速旋转,地上的白色披风,随着她们身体转动而起,重新披到了她们身上。
随之一团白色烟雾弥散开来,众人再也看不清楚院中的人。
待烟雾散尽,柳若菲定睛细看,院中哪里还有跳舞的女子,只有失魂落魄、站立不动的朱少,那些家丁个个惊慌失措,围绕在他身旁,惊呼不断。
朱少眼睛直视前方,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人,身体僵立在院中。
柳若菲对朱少厌恶之极,哪里去管他的死活?她对叶青麟道了一声晚安,就关上了窗子,锁好窗上木锁。
这次院中女子,着实来得突然,去得诡异。柳若菲虽然不信鬼神之说,此处已接近边界,异族人员众多,邪魅之术盛行,她还是要多加小心。
柳若菲身体乏累,躺在床上,感到迷迷糊糊,又像是睡着了,又像在梦中,白衣女子围绕着自己身边,不停扭动身躯。她们身上的铃铛,声音悦耳迷人,忽远忽近,围绕她身边,旋转不停。
她感觉自己被那铃声所牵引,跟随着她们下了楼,走出了客栈,穿过街上道路、小巷,向前走了很远,来到了一座大山中。山内云雾弥漫,转眼间,白衣女子全部消失。茫茫大山中,只有她一个人。
柳若菲四周寻找,未见一人,周围林木繁茂,云雾缭绕。她想呼叫叶青麟相救,口中却发不出一丝声响,耳中只听到若远若近的铃声传来……
一阵鸡鸣,将柳若菲惊醒,她睁开眼睛,四下一望,发现自己还平安躺在床铺之上,还好只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她想起身,几次挣扎未能起来,伸手一摸,身上的小衣,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
柳若菲无奈,又闭上双目,存续了一些力气,才手扶着床边,坐了起来。洗漱一番,收拾停当,她才略感清醒,下楼去吃早饭。
叶青麟一行人,已经等在楼下,看见她下楼,招呼她一同过去吃饭。
柳若菲看到上官福临脸色苍白,想来他必又是受到了惊吓,一夜未睡踏实。她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和他一样,被吓得噩梦连连,不觉心中苦笑。
柳若菲刚刚端起饭碗,准备吃饭,忽见门口出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和尚,他右手拿禅杖,左手捻着一串铜佛珠。他进入饭堂,四下观望,忽见柳若菲,目光随之不动。
柳若菲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回望过去。
老和尚上前两步,又对她细细打量一番。他本就年迈,又是皮包骨头,面上肌肤如干瘪的核桃皮,眼皮下沉,眼睛只剩下狭窄的一道缝隙。尽管如此,老和尚眼中,放射出来的阴冷的光芒,却让柳若菲身上的寒毛倒立,周身一寒。
她看向老和尚,脑中回忆着,确信自己两世都未见过此人。
老和尚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忽而疑惑、忽而惊愕、忽而惋惜……
柳若菲见他如此,实在无法忍耐。她站起身,向老和尚施了佛礼,开口问道:“高僧,您有什么事?还请明言。”
骨瘦如柴的老和尚看到柳若菲起身说话,一条缝的眼睛,寒光一闪,仿佛可怕的事情就要在眼前发生。他后退了三步,扬起左手的那串铜佛珠,似要阻挡住扑面而来的危险。此佛珠常年被其在手捻转,光滑逞亮、叮当作响,老和尚低头垂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老和尚说完此话,再也不肯抬头。他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收起佛珠,一甩衣袖,转身而去。
叶青麟看到此古怪老僧对柳若菲如此无礼,眼现愠色,正想示意手下人将他追回,拷问清楚。柳若菲坐下,向他笑笑说:“山野和尚,故弄玄虚,吸引人去注意他,骗人钱财的小把戏而已。我们还有正事,莫要上了他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