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平静地问道:“那么,请问曹大人,你的铁证在哪里?”
曹大人也学着柳若菲的样子,像模像样的推理道:
“刚刚大家已经看到了,护卫按照大皇子的吩咐,对王宏安进行了仔细的搜身,可见他的口中、身上并没有藏毒。”
“现在王宏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中剧毒而死,他中的这个毒,只能来自于他人。大家看到了,现场只有此护卫,一人上前,接触过王宏安的嘴巴。”
现场众人听了曹大人的话,许多人不由得点头称是;也有一些人,面现疑惑地看看被抓同伴,再看看柳若菲,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无法反驳曹大人的推断。
曹大人见此情景,得意洋洋地说:“唯一的解释就是此护卫,假借掰开王宏安嘴巴查看的机会,将鸩毒放入他的口中。”
曹大人越说越兴奋,又补充道:“还有一点,这鸩毒,可是禁药,只有皇宫才有。”
“如此铁证如山,柳小姐,护卫是在你的示意与掩护下,才毒害王宏安的。你为何要谋杀王宏安,莫非你就是幕后真凶,速速如实招来?”
曹大人最后瞪眼盯着柳若菲,大喝一声。毕竟他为官多年,如今对着柳若菲大发官威,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柳若菲却不吃曹大人这吓唬人的一套,她面露微笑,和颜悦色地说:
“咋听起来,曹大人的推理,真的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只是曹大人,您的整个推理,全部是建立在王宏安的口中、身上,并不存在剧毒的前提下。如果我说,王宏安此时依然身藏剧毒,您又当如何解释?”
“这……”曹大人未想到,自己这样完美的推理,柳若菲还要推翻,一时语塞。
曹大人眼珠转了转,他扫了一眼王宏安倒地的尸体,看来出有藏毒之处。他更坚信自己地推断,脖子一梗,胸脯一挺,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绝无可能!”
柳若菲又是展颜一笑,说道:“曹大人,可以让人牵过来一只狗,我当场告诉您毒在何处。”
曹大人这次信心百倍,他一挥手,命令一名随从出去找狗。这里是王家庄,随从很快到村民家中,买来了一只土狗。
“曹大人,你可以让这只狗,去舔一舔王宏安的手指甲,看看这只狗会如何?”柳若菲说。
曹大人一怔,他看到王宏安手上涂着药物,转头看了看清风。清风早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傻,他见曹大人看过来,连连摆手:“小人没有,小人什么也未干!”
曹大人听闻清风未下毒,心中有了些底气,示意手下,按照柳若菲说的去做。
这只狗被强拉来,遇到陌生人本已惊恐。别说让它去舔王宏安手指,狗根本就不向前走。
随从见狗并不配合,几个人上前,将狗按住,硬是将王宏安的一根手指,塞进了狗的口中,含了一会儿,随即拿出。
几息之后,大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只见这只刚刚还不听话,在护卫手中挣扎不止的土狗,突然倒地不起,抽动了几下四肢,七窃流血而亡。
曹大人也不由得倒吸冷气,围绕着这只死狗,转了几圈,才呢喃地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呀?”
受了委屈的柳若菲,自然不会放过他,讽刺地说:“曹大人,这次,小女子可是未说话的,这只狗死了,该与我无关了吧!”
曹大人的脸色变了变,用眼睛扫了一下叶青麟,希望大皇子可以说一句话,帮自己解解围。可是大皇子并未理会他的求救,仿佛并不知道曹大人的尴尬,只是盯着那只死狗出神。
柳若菲看出,曹大人在向叶青麟求助,心中好笑,调侃地道:“曹大人,那名护卫正被捆绑,也未上前,是否也可证明,这只狗的死,与他也没有关系?哦,对了,这名护卫,看着好像是大皇子的贴身护卫吧?”
听了这句话,曹大人不觉老脸一红,心道:“这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无人帮忙,曹大人只好自己化解,他干咳两声,说道:“误会,只是一场误会!还不快快为他松绑!”
说着,他向着手下人,一瞪眼睛,用官威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曹大人的两个心腹,快步上前,为那名护卫松了绑绳。
曹大人蹲在王宏安的尸体旁,拿起他那只略显苍白的手,他很奇怪,为什么王宏安手上藏着剧毒,手却只是微微变色。而王宏安的面部青紫、肿胀得最为厉害。
柳若菲见曹大人拿起王宏安的手,急忙喊道:“曹大人,您快放下。他的手指甲上就涂有鸩毒,只是事先涂上了白蜡,他的手才不会中毒。”
曹大人听了柳若菲的话,慌忙放下王宏安的手,表情尴尬地扫了一眼众人。众人听了柳若菲的解释,都向她投来了佩服的目光。
柳若菲看到曹大人的窘迫,只是此人两次无故冤枉她,让她心中着实愤愤难平。她眼珠一转,心中涌起了一股小坏。
柳若菲上前,向曹大人俯身施礼道:“曹大人,小女向您赔礼了。”
曹大人一怔,当众出丑,他正在煎熬,看到柳若菲主动上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还是这个小丫头会做人,知道帮助我圆场面。”
各个护卫面面相觑,今日的画风转的太快,让他们看不清情况。
叶青麟一直在冷眼旁观,未放过刚刚在柳若菲眼中,闪过的狡黠。
曹大人虚扶一下,请柳若菲起身,干笑两声说:“柳小姐,不必多礼。本官知道柳小姐直爽,不会怪罪的。”
“小女言语唐突失礼是小,更自责的是,不该参与曹大人侦破案件,惹得曹大人误会。以后小女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柳若菲低头垂手而立,语气诚恳,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此次王宏安案件得破,皆因柳若菲出力。曹大人听她这样说,不觉老脸一红,说道:“柳小姐不必多虑,王宏安做恶多端,人人当应除之。柳小姐观察细致入微,立下了大功,本官自然会如实禀明圣上。”
柳若菲仍然低着头,不出声,一副自我反省的小模样。
曹大人一阵头痛,莲慈庵的案件还未了结,皇上极为关注,柳小姐是女子,观察敏锐,对破解案件有很大益处。以后,她若不再插手,无疑让他失去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