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看到柳若菲不出声,眼珠转了转,想起让人送过去的女子,讨好地说道:“柳小姐,今日送过去的女子,可是柳小姐要寻找的人吗?”
柳若菲听了曹大人的话,心中雀跃,暗自高兴:“看看,本小姐不用多说话,曹大人自己就溜达过来了。我再耍点小花招,他一会儿妥妥落入陷阱之中。”
柳若菲心中暗喜,面上却一脸恭顺,向曹大人道了一个万福,说道:“多谢大人,那个女子正是我要寻找之人,她曾经在密洞中帮助过我。”
柳若菲说完这话,紧锁绣眉,轻叹一口气,满面愁容地站回原地,不再说话。
她这个小模样,就像一朵晒蔫了玫瑰花,让人既心疼,又怜爱。
站在一旁的叶青麟,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柳若菲,想上前将她拉到怀中。他听到有人叹息一声,眼睛一扫,看到许多护卫、随从,也被柳若菲感染得低下头来。
叶青麟这才想到,此时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收敛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想起刚刚柳若菲眼中闪过的狡黠,才沉下心来,看看柳若菲到底要干什么?
柳若菲忽然如此,也让曹大人怔住了。
柳若菲在曹大人眼中,或深思、或机智、或巧辩,总是朝气蓬勃,从未做过如此小女人状。他急忙上前问道:“柳小姐,你真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只是不知道,柳小姐现在还有什么难处?”
“哎,”柳若菲又轻叹一声,说道:“曹大人有所不知,王家有一位老夫人,卧病在床,多年不管家中事务。我正是为医治她,才来到王家。”
柳若菲说到老夫人,想起自己年迈的祖父、祖母,不禁泪水涟涟,她抽泣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老夫人对人一向和善,侠士孟仪君,为找寻母亲与小妹,一直隐藏在老夫人身边,假借婢女身份,打探王家的秘密。”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紧要关头,救下我与他的小妹。也正是在孟侠士的帮助下,我们隐藏在老夫人的小院中,才躲过了王善人搜捕。”
“老夫人平日里一心向佛,恰逢派遣孟侠士去莲慈庵还愿,才让我们有机会逃脱王家。虽然这一切老夫人不知情,但是冥冥之中,就是老夫人救了我们。”
“老夫人年事已高,得病多年,骨瘦如柴。现有大皇子的人,暂时庇护,也非长久之计。如果有一天,老夫人得知事情真相,只怕命不久矣。只是老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说到此处,柳若菲难过得,眼泪滚滚落下,哽咽得说不下去话。
叶青麟知道柳若菲想算计曹大人,并未想到,她会为只有数面之缘的一位老婆婆,做到如此地步。他看着柳若菲伤心落泪,想到一直将他,庇护在自己羽翼下的皇祖母,也不禁动容。
曹大人知道,这次将柳若菲得罪狠了,正担心柳若菲借此提什么难事。却见柳若菲声泪俱下地,为一个将死的老婆子求情。他感到意外,也很是感动。
王宏安犯下了重罪,王夫人犯了命案,当然会重判。
然而,老夫人并未参与案件,只是一个风烛残年之人,审理过程中照顾一下,上报圣上时,多为其说几句好话。皇上也是以孝治理天下,很尊敬老人,估计也不会难为一个重病老人。
曹大人在心里权衡一番之后,才对柳若菲说:“柳小姐不必担心,本官定会查明真相。若真与老夫人无关,既然老夫人年纪大、身体弱。办案过程中,在不影响案情的条件下,照顾上一、二,也是应该的。”
曹大人一边说,一边手捻胡须,道:
“案件审理之后,本官也会向圣上表述清楚,老夫人的实际情况,相信圣上会酌情考虑的。”
柳若菲听了曹大人的承诺,才放下心来。老夫人的安危,一直是她的牵挂。老夫人现在得到叶青麟的庇护,暂时无忧。然而叶青麟无职无权,后续的所有工作,都会落到曹大人身上。
柳若菲一直想向曹大人,求个人情。只是古代重罪连坐,总喜欢实行什么满门抄斩、连灭九族,这样柳若菲也不敢轻易开口。
这次,柳若菲抓住机会,办成了此事,自是心满意足,但是她脸面上,不能表露出分毫。
柳若菲止住哭泣,用手指抹了抹眼上的泪珠。既然她的心愿达成,马上开始进行第二项工作,开始拍曹大人的马屁,为他圆回场子。
柳若菲哽咽、又真诚地说:
“曹大人,那个王宏安实在狡诈。别人都是在口中藏有假毒牙,只有他花样翻新,命清风先将白蜡涂在指甲上,后将鸩毒涂于蜡上,自杀时,只要含住手指即可。小女也因为是一名医者,才会识破这点,曹大人不知已属正常。”
“果然如此,柳小姐说得一点不错。师父确实让我为他这样做尸体防护,未想到我被他利用了。”清风颓丧地说。
柳若菲向清风点了点,又转向曹大人,十分诚恳地说:
“曹大人,能根据当时情况,推测出我与护卫有机会行凶,也是累积多年办案经验,才会做到如此迅捷反应。曹大人当时果断处理,反应机敏,小女子也是真心佩服!”
曹大人让柳若菲夸得很是开心,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柳若菲只是短短几句话,也让他在下属面前找回了颜面。
“的确,本皇子当时也认可了曹大人的推测。”叶青麟适时补刀,这更给足了曹大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