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瑶与叶青麟接触过,对方总是清冷孤傲、若近若离。她从未想过,叶青麟还会有这样温柔的笑。
周欣瑶恍神之间,毛笔上的一滴墨汁,滴到了宣纸之上。马上就要成功的作品,就这样被摧毁,这一切,她自然要怪柳若菲勾引叶青麟,造成了她的失误。
周欣瑶心头火起,她本意想让柳若菲献丑,招叶青麟厌弃。现在事以愿违,叶青麟帮助柳若菲,两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侬我侬。
叶青麟却对她这位正牌王妃,不闻不问,给旁人的感觉,巴不得她全部输给柳若菲。
周欣瑶无心再重新书写作品,她跪倒在皇后面前,委屈地说道:“皇后,臣女与柳少卿比试的是才艺。柳少卿却以烤肉相应付,才艺乃是风雅之事,怡情怡趣。柳少卿若是真的不想比,可以明说,她不能用这种方式折辱臣女。”
皇后之女彩霞公主,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却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主儿。她年纪不大,却看懂了皇后的眼神,了然了母后的心意。
彩霞公主上前说道:“母后,您总是教训女儿,要守女则,这当众烧烤,就很不合规矩。”她特意将“不合规矩”四个字咬得极重,眼睛看向叶青麟与柳若菲,两人边翻烤肉串,边喝酒聊天,惬意非常。
众嫔妃、皇子、大臣及家眷,都在品尝着肉串,殿上烤串的人多,叶青麟、柳若菲带领着太监、宫女边烤边吃。
他们吃着,看到各桌上的烤串供应得上,就赏赐给宫人一些肉串吃。大殿之中,除了忙于写字的周欣瑶,所有的人,都吃得不矣乐乎。甚至有些官宦公子难抑好奇,也到殿中央亲自烧烤。
此次宫宴,是他们参加的最轻松愉快的一次。众人正吃得开心,忽听周欣瑶跪在皇后面前,去告柳若菲的状。
胆大者,边瞪眼看,边咀嚼着口中的烤肉。
胆小者,直接将肉串,从口边拿出,茫然地望着皇后。他们不知肉串是该吃,还是不该吃?吃这烤肉串就有辱风雅?就是不合规矩了?他们看着捏在手中的肉串,咽了咽口水,先被皇上吓了一跳,后又被周欣瑶扫了兴致。为何痛快吃一次烤肉,就这样一波三折?
他们咽着口水,忍不住向鼻子里钻的香气,偷眼看看皇上。皇上未理会三个女人争辩之事,他又拿起一个肉串,放在口中大嚼特嚼。
胆小者放下了心,继续将肉串放在口中,撕咬起来。什么叫就有辱风雅?什么叫不合规矩?那还不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做的事,就是风雅的事,就有规矩的事!
皇后将手中的肉串,轻轻地放到了玉盘之中。她命宫女将柳若菲宣召过来,李皇后让周欣瑶当着柳若菲的面,将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
柳若菲对此早有准备,俯身施礼,说道:
“皇后,微臣的母亲去世得早。那时臣还小,母亲知道她不能培养我。临死之时,叮嘱微臣,今后学得什么样的才艺,可凭兴趣。但是母亲让我谨记一句话,就是要将自己和家人照顾好。微臣牢记此话,就学习了厨艺。”
周欣瑶不甘示弱,也俯身说道:“娘娘,这厨艺乃是下九流人谋生手段,一位女官,一位大家闺秀,怎能以如此上得了台面的技艺,在宫宴上比试?”
柳若菲看了一眼周欣瑶,说道:“周小姐,您在笔试之前,只说比试才艺,三局两胜,却没有规定,只能用上九流的才艺相比试吧?”
两个人正在争执之时,五皇子叶青迪端了两盘烤串,走了过来,他在走过周欣瑶写字的桌子,看到他写的大字,悄悄的撇了撇嘴。
他现在五、六岁,正是天天让师傅逼着练大字的时候,他可怜的小手每日都写得酸酸的,师傅也不让他停下来。故而,他对周欣瑶以写字做为比试,很是反感。
小青迪将两盘肉串放到了皇上、皇后桌子上,甜甜一笑,说道:“父皇、母后,柳少卿烤的肉串,简直是天下无敌,这一局是不是她赢定了?我刚刚看到周小姐写的字上,滴下了好大一滴墨汁。师傅说过,那是废品,要丢掉重写的。”
皇上、皇后一听叶青迪所言,皆是一怔。周欣瑶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他们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青迪闪动着一双纯真、无辜的大眼睛,懵懂无害地转身,拿过来周欣瑶的作品。
周欣瑶一惊,她想起身阻止五皇子拿来自己的作品,只是她正跪在皇后的面前,不能失仪。她也深知,皇上宠溺这个老来子,她就是起身阻止,也不会如愿。周欣瑶低下头,思考着应对之法。
叶青迪来到了皇上、皇后的面前,说道:“父皇、母后请看,周小姐真的是自己的作品有误,就来找柳少卿的晦气。”
皇上看了看儿子手中的作品,小女人之间的争斗小事,他是懒得理会。皇后未相到有此事发生,不悦地看着周欣瑶。
柳若菲看了一眼五皇子叶青迪,她从未想过,这个小屁孩会如此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