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麟带着柳若菲从树上飞身而下,柳若菲来到两个孩子面前,仔细打量。只见他们衣裳褴褛,身上披着一张黑色的狗皮。他们脸上被泪水,冲抹掉的分明是黑白油彩,这让他们两人,都有了一张黑一道、白一道小花脸。
柳若菲边看边想,分辨出,原本他们的眼睛周围,应该被涂上两个黑眼圈,其余部分,涂得白白的一片。
刚刚她远远望去,看到那团黑影,素白的面孔,着实被吓得失神。
叶青麟吩咐护卫,将两人带回后宅。他担心上官福临,刚刚被他拍落的大团身影,就应该是他。尽管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完全改变了原本的声音。
叶青麟推开了上官福临的房门,只见一个人躲藏在两床棉被下,瑟瑟发抖。他上前拉开棉被,里面又是传来一声:“有鬼啊,有鬼!”
“福临,是我!”叶青麟知道他小时候被人吓过,对鬼怪特殊的害怕。他真担心上官福临这次被吓破了胆,急忙安慰道。
“大……大皇子,我真的碰到鬼了,毛茸茸的,太可怕了!”上官福临听到,是叶青麟来了,从被子中钻出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牙齿打战地说。
“鬼已经被我们捉到了,你要不要来看看?”柳若菲从门口探进头来,笑盈盈地说道。
“鬼……鬼被捉到了?还是你……你被鬼捉到了?”上官福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嗦地问道。
柳若菲看到上官福临,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嘲笑他道:“上官公子,你可真行!两个披着狗皮的小孩子,就将你吓得真魂出窍了?”
“你……你说什么?”上官福临掀开被子坐起,望向叶青麟求证。
他看到叶青麟向自己点头,还是不太相信。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间。果然,看到两个披着黑色狗皮的两个小男孩,瑟瑟发抖地站在院中。
柳若菲看到上官福临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躲在被子下,竟然还穿着自己的一双黑靴。
上官福临围绕着两个小男孩,转了几圈。他看到两个孩子身体瘦小,七、八岁的年纪,衣服上满是补丁,分明是小乞丐。
他们全身湿漉漉的,眼睛上隐约可见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后绑着一张黑色狗皮。他脸上的疑惑消散,转而是满满的愤怒,抬脚踢向其中的一个乞儿,柳若菲在后面拉了他一把。
上官福临想到自己,被小乞丐吓得从花园落荒而逃,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要打人出气,柳若菲偏偏拦住不让。
两个乞儿刚刚被抓时,护卫重重踢得几脚。现在他们看到,又有人出来,凶神恶煞地要踢他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上官福临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们骂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大半夜的出来装神弄鬼。爷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只是爷不打女人和孩子,那也要关起来,饿上你们两天!”
他不打孩子,有人却冲过来,抬手就给了小乞儿一个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们将李婶抓到哪里去了?她到底在哪里?”
柳若菲一看,来人竟然是谭墨。两个乞儿被谭墨打蒙了,又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了,怔怔地看着他,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从他们脚下传了过来。
众人捂鼻,两个乞儿缓过神来,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柳若菲看到,小乞儿周边的地上,湿了一片。她拉住了失态的谭墨,劝道:“谭公子,人已经抓到了,你莫急,我们慢慢审问!”
谭墨看了看自己的手,未想到这双侠仗义的手,今日竟然落到两个垂龆幼子的脸上。他不觉得脸上一红,垂头退到了一旁。
柳若菲知道,谭墨将李婶当作养母一样看待。她已经失踪了四天,谭墨定然寝食不安、心急如焚。只是两个小孩子,你越是逼他们说话,他们越是大哭不止,必须要有耐心。
柳若菲让两名护卫给两个乞儿洗洗澡,找来大人的衣服,先勉强穿上。这个时间,她到厨房中,熬了一些粥,炒了两盘青菜,端了过来。
两个乞儿洗完澡之后,虽然肤色黝黑,脸上怯怯的,却不再哭闹。柳若菲将饭菜摆在他们面前,笑着说:“两个小家伙,饿了吧!先吃饭,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乞儿听出柳若菲是女扮男装,看到这人和善,不让人欺负他们。他们对她很有好感,看着她,磨磨蹭蹭到小几前,还是不敢吃。然而饭菜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面钻,最终两人还是抵御不了诱惑,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上官福临看到柳若菲对小乞丐这么好,堵气地说:“两个小混蛋,就应当丢进空屋子,饿上三天三夜,干嘛给他们吃食?”
谭墨一心想尽早撬开乞儿的嘴,问出李婶的下落。只是两个小乞丐,看到他就要哭,他只能忍耐着内心的焦急,远远地站着。
叶青麟曾经听柳若菲说过,自己会做饭。他想一位大家闺秀,怎么会做饭?女子嫁入夫家,主持中馈也属正常,那也只是管理膳食、宴会诸事,没有人会真正下厨。
今日他看到柳若菲两刻钟的时间,就端上来了饭菜。只是那些饭菜,被两个乞儿狼吞虎咽地吞下,让他心中着实心中不爽。他内心想着,一定哄着柳若菲下厨,再做一次,只给他一人做,那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