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已经将老妖婆身体刺成了筛子,又将她的头颅割下,才住了手。他在老妖婆的棉袄里面,搜出了两个小药瓶。柳若菲走过去,将小瓶子逐一打开,发现一瓶内是蛇毒液,另一瓶是白色粉末。
她将白色粉末洒在了黑衣人的右手伤口上,他手上的灰暗,迅速退去,肿胀也在消退。两个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柳若菲来到三十一身旁,为她诊脉,发现三十一竟然被老妖婆打出了内伤。
“应该是老妖婆一掌,击到她背部。若不是她机灵,以背相迎,以她原有的重伤,再接一掌,必死无疑。”黑衣人走了过来,分析道。
“哦,是的,还好她只是暂时昏迷,或许是太累了,就让她先休息一会儿也好。”柳若菲将三十一抱进石屋,放到了一张木床上。
黑衣人将老妖婆的尸体,在院中树下掩埋,又将院内的血迹清理干净。
柳若菲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麻利地做事,又想起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一个人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跑出房间,来到黑衣人面前说道:“从未想到,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秋菊,竟是一个男子。”
“哈哈,柳小姐,果真聪慧。”黑衣人伸手拉下自己的面巾,正是平日里,在老夫人身边侍奉的秋菊。
“在下是孟仪君。半年前,舍妹陪家母,来莲慈庵烧香拜佛,两人一去不还。我来此地寻找,夜间查找时,发现一些歹人将一些女子押进王家。我担心家母、妹妹,怀疑她们的失踪与这里有关,就男扮女装,混入王家。”
“未想到,我竟然得到了老夫人的赏识,得以近身侍奉。春桃死前,我正在夜探王家,曾去看过她,也看到了王家后宅的肮脏。我曾用她的血鞋、胡桃,向柳小姐警示,请您尽快离开,无奈您多次想离开,最后还是未能逃脱出去。”
柳若菲恍然大悟,连忙起身施礼道:“原来向小女示警之人,竟是孟大侠,多谢!”
柳若菲又想起一事,问道:“孟大侠,记得那日柴房失火,柴房中停放的春桃尸体,你可知是否被烧毁?”
孟仪君回忆着说:
“我那晚暗中在王家查看,见许多黑袍人,鬼鬼祟祟地往来。我看到有人从王夫人处取来衣裳,王善人亲自为女尸穿好。黑袍人将尸体装入了一具木棺,几人抬入山中。我知道春桃死得冤枉,偷偷跟随,那女子竟然被埋入了王家祖坟。我回去后,看到柴房已经着起大火,谭公子蒙受到不白之冤。”
柳若菲听了此言,高兴地双掌相击,说道:“看来春桃冤案,得以昭雪,还要感谢孟大侠的胆大心细。”
孟仪君摆手道:
“柳小姐,不必客气。其实,我还应该感谢您。正是您被抓,我才发现黑袍人将您从此地运走,发现此处的秘密。”
“这几日,我多次来此,希望找到失踪小妹、家母的线索。今日,我休息,想着来此查看一番,却见老妖婆要伤我妹妹,才紧急出手。我查看过小妹身上的伤势,她一定是得到了柳小姐相助,才活到今日,请柳小姐受在下一拜。”
说完,孟仪君向柳若菲跪地叩头。
柳若菲侧身避过,连忙说:“舍妹和大侠,也多次救下小女。大侠,我们既知事情原委,如何逃出才是大事!此处又是何处?大侠可知与我同行的两人,身处何处?”
孟仪君说:“我们若想逃出,还需从长计议。这里是王家花园一角,很是偏僻,平时很少人来。因老妖婆武功很高,王善人对此处颇为放心,为了不让人怀疑,除了夜间接送人,这里很少有人来往。”
孟仪君挠挠头,又歉意地说:“与柳小姐同行之人,在下并不知晓他们身在何处。”
“我们现在翻墙,逃出花园如何?”柳若菲一心想逃走,着急地问。
孟仪君摇摇头说:“这个王家庄里面,许多人家看似普通住户,实则是歹人的眼线。我们如此出去,走不了多远,定然会被歹人重新抓回。”
“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时间长了,他们发现我与舍妹逃走,必然全院搜捕,那样更难逃命。”柳若菲急得直搓双手。
“柳小姐,老夫人正欲让我代她去莲慈庵烧香,感谢菩萨,让她得以康复,我想可以借机将两位带出王家。”孟仪君思索片刻道。
“王夫人不去吗?老夫人怎会让你代她去?”柳若菲疑惑地问。
孟仪君笑道:“老夫人是极不喜欢王夫人的,两个人在你这个外人面前,尽力掩饰。去莲慈庵,老夫人宁可让我代她前去,也不肯让令她不喜的王夫人前往。”
“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只是我们怎样到老夫人的院中?又怎样逃出王家呢?”柳若菲皱眉,苦苦思索。
“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回院中取两套衣服。老夫人院子偏僻,你们换上婢女的衣服,我悄悄引你们进去。”孟仪君道。
柳若菲见孟仪君离开,对他的胆大心细、遇事沉稳、有情有义十分钦佩,暗自赞叹这才是古代大侠的风范。
很快,脱去黑衣的孟仪君,又恢复了秋菊的装束,返回了石屋,手中果然拿着两套婢女衣裳。
孟仪君放下衣服,退出石屋。柳若菲飞快换上一套婢女衣服。
她又为三十一更换衣服,许是柳若菲碰痛了三十一,她悠悠醒来,看到柳若菲,迷迷糊糊地说:“我们是到阎王这里报到了吗?我一定要去击鼓鸣冤,让阎王为我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