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最好我们还请阎王爷,帮助你找到母亲和兄长。”
柳若菲手上忙碌着,口中哄着她。
她为三十一穿好上衣,心中奇怪,一向喜欢与她拌嘴的三十一,怎会没有了动静?她转头一看,只见三十一将头偏向一侧,正在偷偷抹着眼泪。
“好了,别哭了,坐起来,看看衣服合不合身?”柳若菲看到她哭,心中责怪自己不应该逗她,小心地将她慢慢扶起,说:“别哭了,你……”
“谁哭了?我才没有哭。”未等柳若菲说完话,三十一伪装坚强地抢着说。
她在柳若菲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将头低垂,嘴紧紧抿起,倔强地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着她的忍忍,柳若菲感到一阵心痛。她看得出,三十一其实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却身负重伤。
别的不讲,单单这一双小手,整整十根手指,全部都被夏荷折断了。俗话说得好十指连心,三十一一定也痛得整夜难眠,她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柳若菲曾经发现,薄被都她咬出了两个大窟窿。
她拉着三十一来到了院子,孟仪君正在外面等待她们。他看到三十一,立即迎上去,心痛地要将三十一拉到面前。
柳若菲欢喜地望着他们,激动地想,这兄妹相认的场面,也会将她感动得流下眼泪吧!
三十一正泪眼婆娑地低头走路,心中却因柳若菲提到了她娘亲和哥哥,伤心得想号啕大哭一场。
可是她知道还没有逃出王家,强压抑着悲伤,忽见一个人影,伸手来抓自己,立即警觉起来。她想起了将她打伤的老妖婆,不由大骂道:“老妖婆,你来得正好!看姑奶奶,怎么踹飞你?”
三十一口中说着,脚下的动作更是迅捷,她一脚横踹出去。
孟仪君正急切地迎过来,看看受苦的妹妹,满心的怜爱,未料到一只脚狠狠踹来。他已收不住身形,只得身体向旁边滚去。
三十一一脚踹空,又要上前,继续追打。
柳若菲急忙拉住了她,说:“你可真是一个女李逵,本想让你惊喜一下,未料想让你弄成了惊吓!你以后,能不能看清楚,再打人!”
三十一听到柳若菲这样一说,她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仔细看向倒在地上之人。
孟仪君此时已经从地上站起,他不敢靠近三十一,站在原地,满眼哀怨地瞧着自己的妹妹。
三十一看了看孟仪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用袖子,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歪着头,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如此……莫非……”
孟仪君见她如此,忽然想起自己此时身着女装,担心她又说出父亲有私生女的混账话来,上前用手指弹了她额头一下,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又再乱七八糟胡说什么?”
三十一一听出是自己兄长的声音,怔了一下子,突然扑到孟仪君怀中,大哭起来,说:“大哥,你怎么才来?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你和娘亲了?”
柳若菲担心三十一声音太大,招引来麻烦,急忙拉住她的手臂,劝道:“好了,我们还在王家,未安全逃出,不要哭了。逃出去之后,我陪着你哭个痛快。”
三十一听这话,强忍住悲声,躲在孟仪君怀中,不恳出来。孟仪君没有办法,将妹妹抱起,领着柳若菲向花园中的小径走去。
柳若菲跟随在他们身后,在花园中穿行。
王家花园很大,四季花卉,亭台楼阁,越向前走,景色越怡人,只是柳若菲此时胆战心惊,哪里顾得上看风景。三个人躲躲闪闪,挑拣着树丛、花丛茂密的地方走,直奔老夫人住的小院。
多亏老夫人喜静,她老人家的院子距离花园最近。三个人临近小院,孟仪君让柳若菲先躲进树丛中,他抱着妹妹,从后墙飞身跳入小院,转眼没有了踪迹。
柳若菲望向天边,瑰丽的夕阳,周边是火红的晚霞。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地下多久,只是感觉现在,看到夕阳、晚霞、一草、一木,哪一件,她都可以观察到,它们拥有自己独特的美。
柳若菲不禁慨叹,真的是经历磨难,才会懂得珍惜。正当她呼吸空气,都感觉到甜滋滋时,孟仪君回来寻找她。
孟仪君低声问:“请问,柳小姐,你可会轻功?”
柳若菲摇摇头,说:“小女未习过轻功。”
孟仪君脸一红,说:“那我,就得罪柳小姐了。”
柳若菲说:“无妨,事出有因,此时是危难时刻,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
柳若菲被孟仪君抱着跳入小院内,躲进了一个小黑屋中,三十一也躲在里面。
孟仪君低声说:“此处是放杂物的小室,明天上莲慈庵所带物品,也在这个房间,今晚先委屈你们在此处躲躲,明日清晨我们就出发。”
柳若菲和三十一两个人,此时能有一处安身之处,已实属难得,哪里会挑剔。两个人躲在角落中休息,孟仪君偷偷送来了些食物和水。
夜里,柳若菲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音,心中不安,怀疑老妖婆的死、她和三十一的逃离,已经被人发现,有人正在搜捕她们。
好在老夫人的小院,一直非常安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第二天凌晨,孟仪君进来,将两个箱子搬空,让两人躲进里面,歉意地说:“为了防止他人发现,只能委屈两位早早躲入箱中,没有早饭,只能等出了王府,我再想办法。”
现在逃命要紧,柳若菲与三十一当然理解孟仪君的不容易,哪里会计较太多。两个人乖乖躲进箱子中,木箱不大,只能一个人蹲坐在一个木箱中,上面铺盖了一些手抄的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