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何以如此笃定?”李知县一心想早日结案,想劝解柳若菲。
“李知县请想,周博思乃是文弱书生,而案发现场是二楼。故而,当时我就设想过,周博思能完成此案,必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协助。算命人手中折扇,是周博思所书,他看到对方尸体时,表情甚为难过。我猜想,在周博思的朋友中,与算命人一样会武功的人,绝对不会太多。”柳若菲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李知县不想认可,一时又想不出推翻柳若菲推理的证据,只能吩咐差役前去捉拿。
晚间,卧房中,烟儿一边侍奉柳若菲洗漱,一边劝柳若菲回京都。
柳若菲摇了摇头,清月之案或许是她在任大理寺少卿,破获的最后一案。她一定要将真凶擒获。特殊的兵器、罕见的墨雀,表明了算命人的不简单;破庙中的变幻莫测,更是隐藏着不可思议的秘密,这一切,都不能柳若菲掉以轻心。
柳若菲想远离京都,外祖父一家却是她的牵挂,另外山庄中的孟氏一家及孩子,她也未想出稳妥安置的方法。
她时常感觉好笑,孤身穿越而来的她,因一人想逃离,许多人又能阻止她远去。柳若菲就像是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迷惘地东张西望着。
“小姐,我们在石鼓县人单势孤。我们在明,他人在暗,本就不占上风。偏偏算命人行动古怪,奴婢心中无底,总是担心小姐安危。”烟儿与算命人相对过,武功不敌,她心中慌乱,才会苦苦相劝。
柳若菲听到烟儿说起这个问题,她想起了雷三,又想起了叶青麟。从前总是让人保护着,她自己未觉得,现在危险重重,她只能依靠自己。
柳若菲提笔给孟祥君写了一张字条,飞鸽传书过去。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真的很幸运,穿越不久,遇到叶青麟,许多事情从未操心过。她深吸一口气,尽管很难,她也要适应独立生活。
第二天,柳若菲醒来,烟儿为她梳洗。烟儿对昨日两人买的吃食,因算命人的出现,全部散落在路上,而耿耿于怀。
早饭后,柳若菲拉起烟儿上街,两人开始旧地重游。
柳若菲吃着手中的零食,眼睛却在小贩中,寻找着那个卖枣子的老汉。烟儿突然拉了拉她的手,贴在她耳边低语道:“小姐,有人跟踪我们。”
柳若菲立刻想起算命人那双圆豆一样,阴测测的目光。她改变了路线,两七拐八绕,钻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
一个黑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的身后,忽然后面的身影急躁起来,刚刚还走在前面的两人突然不见了踪影。
黑影正探头探脑四下寻找,看到柳若菲和烟儿出现在自己的侧前方。
烟儿手持弓箭,正瞄准了着他。弓箭上还是挂着一个小竹筒,烟儿看向他,眼中充满了戏谑。
黑影跪倒在地,叩头说道:“公子,请您救救我的兄长。”
柳若菲一看,眼前的黑影不是算命人,而是扯住过她衣襟的小乞丐。
柳若菲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问道:“原来是你,你的兄长怎么了?”
小乞丐眼泪汪汪地说道:“我与兄长相依为命,一日他外出寻找吃的,从此消失不见。”
“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禀告官府,为何一味纠缠我家公子?”烟儿想不出,一个小乞丐怎会认出柳若菲的身份,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阴谋?
“我不敢去。”小乞丐擦擦眼泪,说道:“商人曾经到我村招募外出务工的壮汉,我哥哥将其扭送官府。县令说我兄长寻衅滋事,让我兄长打了一顿。”
“为人介绍工作,赚取钱财本是好事,你兄长为什么会阻拦?”柳若菲想不明白。
“我兄长说那人不是好人,让大家不要去。”小乞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
“好吧!你带领我们到你兄长失踪的地方看一看。”柳若菲上下打量小乞丐,说道。
“你们去过的,就是那个破庙。算命人要杀你们,我当时就躲在一旁的树洞中,只是我不敢出去相救。”小乞丐越说声音越小。
“你与兄长一直生活在破庙之中?”柳若菲问道。
“是的,那个破庙本来是我和兄长的栖身之所。兄长失踪后,我一直在那里等待他归来。算命先生来了,将我撵了出来。我担心兄长归来找不到我,一直在破庙附近徘徊。算命先生驱赶我,我们发生了几次冲突。从那之后,他看到我,就会过来打我。我在身边准备了各种武器,用来防身。”小乞丐提到算命人,眼中浮现惊恐。
柳若菲看看烟儿手中的弓箭,她借鉴小乞丐的创意,在竹筒里放了一些石灰药粉、迷药,也是为了对付算命人的。
她与小乞丐之间,心意相通,就更是怜惜他。柳若菲笑着看向乞丐,“你别怕,我回府衙,就让李县令帮你找兄长。”
小乞丐眼中闪出了亮光,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乞丐中的一些年轻人,最近也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