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知县从义阳调任红河口,遇到此事,自然要管。本官已请大夫验看过两具尸体,尸体检验记录在案。本官已经通知家属前来认领尸体,恰逢有道高僧明灯大师住在此客栈,他老人家看到此凶案残忍,要诵经降魔……”
未等知县说完,客栈前院,传来女子悲恸的哭声,知县恼怒地回头看去。两个身着孝衫的女子走进院中。走在前是一位端庄的中年女子,身后是一位梨花带雨的少女,乌发白衣,如从画中走出。后面跟随两个婢女、两名婆子,一个年长男仆。
身着孝衣的中年女子,看到知县,直接跪扑在地,哭诉道:“县大老爷,贱妾乃是姚玉吉之妻,还请县太老爷,为我家相公做主。”
知县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行人,眼中掠过惊诧与了然。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正色说道:“本官正在陪大师讲经,还请夫人先跟随差衙前去认尸。”
一旁的年长男仆,看到县令的脸色不佳,向身边的婆子,递了一个眼色,两个婆子上前搀扶起地上的夫人。
未待他们前去认尸,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未等大家回过神,马匹在客栈前,被急急勒住缰绳,马儿嘶鸣,人声喧闹。
一群人鱼贯而来,带头之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白胖男子,面有横肉,目光焦急,满头满身的尘土。那个看到身穿官服的知县,一步跨上前去,抱拳施礼,说道:“大人,在下朱友,犬子果真出事了?”
他施礼说话时,他身后三、四十人,也纷纷向知县俯身抱拳。
知县看到眼前之人,急忙站起身来,伸手相搀,说道:“原来是朱员外,贵公子的尸体早晨才被发现,本官也是心急如焚,急忙遣人报信,未想到您中午就赶来了。”
朱员外听到知县确认了儿子之死,身体晃了晃,老泪纵横,哽咽地说道:“哎,在下收到家奴飞鸽传书,才急急赶来。”
知县恍然大悟,欲亲自带领他们前去朱少的停尸房。却看到朱员外一抬眼,看到了明灯,上前将他拉起道:“大师,您恰好在此,家奴说我儿死得诡异,您可否方便,一同去查看一番?”
“阿弥陀佛,朱员外何必客气,老衲一同前往即可。”明灯和尚看来与朱员外十分熟络。
两人在知县的带领下,向后院走时,朱少的家奴看到主子来了,涌上来参拜。朱员外看向他们,一双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喝道:“无用的狗奴才,这么多人,照看不了少爷的安全!”
一个随从抬起身来回话,正看到姚家母女,他指着母女两人,说道:“老爷,一位白衣小娘子得罪了少爷,我家少爷正本想抓到小娘子,为自己讨还公道,然后就尊老爷之命归家。未想到中途,姚家大公子出来作梗,放走了小娘子,少爷到处找寻无果,才耽误了归期,有此横祸。”
有人起的头,后面有仆从也找到了脱掉身上罪责的替罪羔羊,指着两个孝衣女子,说道:“姚家大公子曾多次为难我们少爷,少爷担心给老爷找麻烦,多次忍让。姚家大公子先死在客栈中,就是失心而亡,定是他死后还与我家少爷作对,魂魄抓走了少爷的心。”
那对母女听了随从之言,脸色更加苍白,惶惶不敢上前。
朱员外听了奴仆所言,对着那对母女冷哼一声,说道:“大娘子,犬子虽不成器,却也不劳大公子出手管教。现大公子为难小儿,导致我儿丧命,老夫定会去姚家讨个公道。”
他丢下此话,一甩衣袖,跟随着知县,奔向了后院。他所带的人,与朱少的家奴混在一起,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众人气势汹汹奔向后宅,将也要奔向后院的姚家一行人,挤到了一旁。
身穿丧衣的中年女子,看到前面的一行人,眼神冰冷,牙齿紧咬下唇,有鲜血渗出,也未自知。
“姚公子的父亲,不是任过知府吗?为何如此寒酸,一位正经男主子都未见出面?”柳若菲看向那孤苦的母女两人,不解地说。
“大家族,一向拜高踩低。多日而来的,只有母女两人,说明姚大公子,很可能没有儿子,本人在家中也不受重视。”上官福临分析道。
“一家人,也要如此,不怕丢了家人的脸面!”谭墨看到母女两人受欺负,气愤的说道。
“脸面,争夺起来,莫说脸面,性命都不要了,哪里顾得上脸面?”上官福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