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点头,两个人来到了关押王夫人的房间。
柳若菲看到,在两名婢女的打理下,王夫人已经恢复了从前高贵妇人的模样。她见到叶青麟和柳若菲前来,好像想起了自己刚刚赤裸身体的样子,不觉脸面一红,急忙低头跪地行礼,口中说话:“民妇参见大皇子,多谢柳小姐出手相救。”
“王夫人,你误会,救你之人是大皇子。”柳若菲可不想揽功,为自己招惹事非。
王夫人听了,慌忙又俯下身,道:“多谢大皇子,救命之恩。”
护卫为叶青麟、柳若菲搬来两把椅子,两人落座后,只听叶青麟轻哼一声,说:“本皇子正想问问你,你怎会被困地宫?受地狱之刑?”
王夫人低声抽泣,缓了一会儿,才说:“民妇当时正在卧房中,有官差爷前来,让民妇前去向大皇子回话。我担心事情重大,不能轻易回返,想准备一些女子用的东西,一同带上前往。”
“正当民妇准备时,突然昏倒,失去了知觉。当民妇醒来时,就发现被人捆绑在一铜柱之上,口中塞满了东西。民女就这样一直被吊着,想动,不能动;想言,不能言。正当民妇想自己会惨死此地时,大皇子救下民妇。”
叶青麟看了一眼柳若菲,笑着向她抬了抬下额。
柳若菲会意,大皇子看出王夫人狡猾,懒得和她磨牙,让自己上前对付王夫人。
“王夫人,我想问一下,曾经停放在柴房中的那具女尸,是谁?”柳若菲见她将自己完全撇清,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脸严肃地抛出死尸话题。
“柳小姐,何出此言?”王夫人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委屈地问了一句。
“王夫人,大皇子一向主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想被宽待,少受刑罚之苦,就讲实话。如果你当别人是傻子,想蒙混过关,那就别怪大皇子不怜香惜玉!”柳若菲放慢语速,眼晴紧盯着王夫人的脸说道。
王夫人感受柳若菲犀利的眼神,身子一僵,暗中偷瞄了柳若菲一眼,停顿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大皇子,柳小姐,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婢女春桃因为与同房的夏荷吵架,一时想不开,跳井自杀了。老爷当时责怪我管理后宅不利,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家老爷是生气你,管理后宅不利呢?还是生气你,吃醋善妒呢?”柳若菲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问道。
王夫人听了这话,嘴巴紧闭,眼神闪烁,忽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了悲声,说道:
“大皇子、柳小姐,是民妇的错。因为那个春桃长得着实在美丽,老爷迷上了她,想收春桃做小妾。可是老爷娶民妇的时候,曾答应过民妇,不会纳妾,这么年,也履行了承诺。”
说到这里,王夫人面露狠厉之色,抽泣了一阵,又继续说道:“可是老爷遇到那个春桃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他将春桃带入书房,最初只是偶然夜宿在那里,后来越来越频繁。最近一个月,竟然夜夜宿在里面,民妇想见上他一面都难。”
“几日前,老爷向我提出,想纳春桃为妾室。民妇看出老爷主意已定,哪里敢拂逆他的心思,就答应下来。亲自为春桃准备了院子,里面家具、用品也一应俱全地准备妥当。”
“可是不知何故?春桃住进去几日,突然跳井自杀了。”王夫人说着,又委委屈屈哭了起来。
“王夫人如此贤良淑德,你家老爷还对你发了几日的脾气,真真是委屈得紧。”柳若菲无比同情地说。
王夫人听了柳若菲的话,梨花带雨的脸上,更染上悲泣之色,着实楚楚可怜。正当她卖力表演时,柳若菲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只是,我曾经到柴房中,验了春桃的尸体。”
王夫人顾不上抽泣,瞪大了泪光闪闪的眼睛,看向柳若菲,不可置信地问道:“柳小姐,你……你去验尸?”
王夫人心中暗想:
“尸体,那样阴森、污秽之物,都是一些贱籍的男人,才会担任检验尸体的职务。一个清白人家的小姐,去验尸,还毫不避讳地满世界嚷嚷,这样的女子,除了柳小姐,也没有别人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看着她虽与大皇子关系匪浅,到底是我未看走眼,她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才会做出如此低下、恐怖的事情来!”
柳若菲哪里知道王夫人的想法,在她的认知中,尸体就是罪犯留下来的最真实、直接的证据。只有让尸体说话,才能尽快破解案情。法医在她心目中,更是不仅要有强大的专业技术,还是光荣神圣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