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这婢女也是重要证人。刚刚柳小姐说过,一切都是误会,想必现在,她努力救治 婢女,也正是想还本皇子一个清白!”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淑妃身子不觉一凛,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大皇子。
大皇子叶青麟,也正望向淑妃,他神情冷肃,目光冰寒。
俗话说,做贼心虚。
看到叶青麟冰寒目光,淑妃的心不由得一缩。她现在有些后悔做局,来淌这趟混水。目前的局面,已经越来越脱离了她的掌控。
淑妃不觉得松开,拉着柳若菲的手,后退了二步,讪讪笑了笑,正欲张口解释一句,听到皇后说话了。
“青麟,你平身吧!芝兰,去为柳小姐取些银针和两件披风,再请李太医前来。”
皇后听叶青麟如此说,不能再装作无视他,继续让他跪在地上,只好让他起身。她脸色阴沉地吩咐着,到想看看,这个草包,今日能折腾出个什么结果?
有了皇后的吩咐,披风和银针很快补拿来。柳若菲将一件披风,铺在地上,抱起蓝儿,轻轻放在上面,另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柳若菲在披风下,将蓝儿的外衣退下。她俯身,将银针在灯笼上的烛火上,进行消毒,待银针冷却,将它们迅速扎入,蓝儿身上几处要穴。
刚刚赶到的李太医,还气喘吁吁的,没有缓过劲来。他就看到柳若菲,这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要为人施针,慌忙地想上前阻拦,偏偏看到,柳若菲又快又准地施针,银针很快没入了几处大穴。
旁人或许不知,李太医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套绝命针法,一般医生轻易无人敢施。这套针法就是一柄双刃剑,可使深度昏迷的病人,起死回生,但稍有差池,病人会立刻丢掉性命。
李太医瞪大双眼,怎样也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会将这套针法施展出来,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片刻功夫,躺在地上,原本一动不动的蓝儿,突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声音,让焦躁不安的人群,一下子肃静下来。
柳若菲眼里前一亮,她一直蹲在旁边,观察着蓝儿的反应。
她见蓝儿终于捡回了这条命,将她身上的银针起出,用披风将她紧紧围好,扶着她坐起。
蓝儿咳嗽,一声比一声剧烈。柳若菲将她伏在自己的腿上,蓝儿吐出了一摊水,脸上的青紫,彻底消失不见,只是整个人,还是昏迷不醒。
柳若菲将蓝儿交给李太医照看,刚刚淑妃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应运而生。
她重新走到了皇后的面前,双膝跪下说:“臣女刚刚只说了一句话,恰逢婢女遇险,感谢皇后慈悲相助,让她脱离危险。”
说完,她向皇后,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
皇后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吃惊,一个死人,真的让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就这样救活了!
此时她正疑惑着。
昔日众人传闻,柳若菲就是一无是处、软弱无能,不受人待见的小丫头。而眼前的柳若菲,说话不卑不亢,做事干净利落。这两个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柳若菲叩头后,依旧规规矩矩的跪着,继续说道:
“今晚,我本想请姨母,来此亭内坐坐。皇后娘娘知道菲儿母亲早逝,将姨母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看待。臣女想和姨母,说说女儿家的心里话。怎奈,臣女看到姨母有事,未敢打扰。”
淑妃一贯做事见风使舵,只将自己的儿子,真正放在心尖之上。
她这次算计柳若菲,也是听皇后说起,皇帝近日想让,一向如同一个透明人的大皇子,到朝堂上任职。
淑妃看出皇后明显不悦,却没有理由干涉,状是无意的,在她面前提起,还提到了四皇子的婚事。
淑妃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就是让她出手对付大皇子,皇后会为四皇子结一门如意的婚事。
她还有私心,大皇子被深锁皇宫之中,对其他皇子,皆是有利。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又多出一个人,来抢自己儿子的风头。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想起了柳若菲。
这个外甥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觊觎她的儿子。她早看出这点,逐渐疏远 柳若菲,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丫头,真是痴心妄想。
为了稳妥起见,这次设局,她就以柳若菲为饵。
如此狠毒心肠的淑妃,听了柳若菲的一番心里话,想起自己逝去的妹妹,心里竟然也酸涩起来。
柳若菲不管淑妃内心的五味杂陈,她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女独自在小亭内饮酒,朦胧间有了些许睡意。就在臣女似睡非睡间,忽然,眼前金光一闪,出现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他双目炯炯有神,一举一动威风凛凛。此人身上的袍子,更是金光耀眼,闪得臣女,甚至无法睁眼直视。”
“那老者对臣女说,隆顺帝勤勉为政、爱民如子,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他从此处路过,佷是宽慰,借臣女之手,耍个把戏,算作对隆顺帝寿辰的贺礼!”
“臣女知道隆顺帝,乃是当今皇帝的年号,此人如此语气称呼皇上,不合规矩,正待询问,只见老人衣袖一抚,臣女就失去了知觉。”
皇后听了柳若菲的话,眉头轻皱,表情严肃。
云越国多信鬼神,有此奇人来为皇上贺寿,她哪里敢怠慢,急忙道:
“那老者让你耍什么把戏?快快演试出来,让本宫一观。”
柳若菲来到石桌前,拿起上面的酒壶,走到小河边,向着河面跪下,恭敬地拜了三拜。
然后她表情庄重,将壶中酒倒在手上,向河中一次次挥洒开去。
在皇后的示意下,十几名提灯宫女,在河边一字排开。虽是黑夜,整个河面也亮如白昼,众人都屏息凝神静观,生怕自己遗漏掉什么。
可是河面上,除了柳若菲洒落酒水,引起的涟漪外,没有任何动静。
有人开始躁动起来,难听的声音也不断传出,
“是不是有人在有意装神弄鬼,想将自己不堪的事,遮掩过去。”
“没有人,有如此大胆,竞戏弄起皇后来了。”
……
柳若菲听到背后的议论声,没有回头,她猜得到,皇后的脸色,此刻会有多么的难看。可是她淡定地,将手中最后的酒水,挥洒到河中,然后就恭敬地,退到一旁,静立不动。
平静的河面,渐渐地热闹起来,红色的锦鲤,翻腾而动。只是令人称奇地是,锦鲤只是局限于固定方位,它们越来越活跃,所组成的图形,也越来越清晰,很快五个大大的桃形图案,跃然河面之上。
就在此时,柳若菲忽然傲然而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她口中而出:
“我乃东海之神,今路过此地,看到隆顺帝,勤勉为政、爱民如子,云越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很是欣慰。
恰逢隆顺帝寿辰,吾见小丫头机灵,借她之手,耍个小小把戏,略表心意。此事之后,吾会抹去她的相关记忆,你们不要再因此事,来惊扰于她。至于河边婢女,惊扰于吾,打入河中,小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