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穿着自己的衣裳,出现在云娘面前。云娘扫了一眼,左右无人,她将柳若菲护到身后,向门口望望,说道:“小姐,您又不听话。粗布衣裳虽丑,此时却可保命。等待安全了,老奴再将您打扮成天仙。”
“云娘,我舍不得孩子,你先带领别人去探探路。”柳若菲面现忧伤,低语道。
云娘摇摇头,说道:“大小姐,此处机密,不能与他人同去。大皇子我们护不了,小姐想他,只是害了他。”
柳若菲看着云娘混浊的眼中,闪着清明、坚定的光。此刻眼前之人,形象与灵魂完全分离,她分不清,哪个云娘是真,哪个云娘是假?
景仁宫中,皇后弹罢一曲。她用手指轻拔琴线,凤尾琴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她状是无意地问道:“他们找到老太婆了?”
立在皇后身侧一名中年宫女,俯身答道:“皇后,他们找到了,棋婷已死。”
“这两人的确有些小本事,从前是本宫小瞧了!”皇后抬头,透过窗户,看向蓝天,仿佛思绪飘回到了远方。
“皇后放心,从前奴婢只想从速而为,未想到丫头刁钻滑头,这样难以对付!”宫女的身子低得更低。
“猫捉老鼠,如此才更有趣。”皇后嘴角上扬,脸上荡起一个雍容端庄的笑。
观音山群山连绵起伏,柳若菲等人跟随在云娘身后,不停向大山深处前行,已经走了两日。云娘来到大山中,如同鱼儿游进小河,每一条小路都了如指掌。
第三日,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溪而行,远远望到一处茅草屋。云娘看到茅草屋,目露惊喜,指着道:“小姐,您看!”
柳若菲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了点头。她盯着茅草屋,停下了脚步。抬步向前的云娘,疑惑地回头,随之停下了脚步。
“雷一,你派人去打探一下。”叶青麟吩咐道。
云娘明白了叶青麟的用意,手搭凉棚向前望望,口中呢喃:“这里这样偏僻,不会有事的。”
雷一很快回转,说道:“王爷,已经探查,茅草屋里面无人。生活用品齐全,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
上官福临上前说道:“王爷,我们就在这先驻扎下来,观察一翻,再做定夺。”
叶青麟点了点,雷一挥手,一手刀将云娘砍昏。
“她是卧底来了?”上官福临看着瘦骨嶙峋的老太婆被绑,双眼紧闭,样子很是无辜。他心生怜悯,凑过来询问。
柳若菲点了点头,说道:“她身上有着太多的不正常,先捆绑起来再说。”她一而再的受到暗算,幕后之人的狠毒领教多了,完全摆脱了上官福临的天真想法。
帐篷搭建起来,派出去的人马回来禀告,茅草屋回来两个女子,面戴白纱,看不清楚面容;周围未发现可疑人出没。
上官福临站起身,说道:“王爷,我上去看看。”
“不行,你不能去,我们再观察观察。”叶青麟抬头望去,夜色朦胧间,茅草屋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剪影。他目光中,渴望、忐忑揭起点点涟漪,被冷静的湖水淹没。
上官福临伸长脖子向前望望,强压下好奇的心,不再说话。
多日行路,让柳若菲疲惫不堪,她早早躲进帐篷中,去睡觉。上官福临在她的帐篷外面,又是学鸟叫,又是学狼啸,柳若菲均未理会他。
上官福临自讨无趣,他给云娘丢去一些新鲜野果,云娘又似鹌鹑一般,缩在了帐篷一角。上官福临在营地转了一圈,看到叶青麟手持书卷,映在帐篷上的影子,他未敢打扰。
上官福临扫视一下,无人注意到他,他身形一动,钻出了营地。“丽妃娘娘就在眼前,为什么一个个的如此胆小怕事?”他心中想着,脚下不停,向上疾行。
茅草屋里,昏黄的烛火之下,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正在缝制一件男衣。她口中轻轻哼唱一支摇篮曲,轻柔的声音,仿佛婴孩卧在她身边甜甜进入梦乡。
“夫人手中做着一件成年男子的衣裳,口中唱着哄逗婴孩的曲子,着实有趣。”上官福临站在窗外,忍不住出声。
茅草屋的妇人口中继续唱着曲子,手里依旧仔细地缝着衣裳。
上官福临从未让人如此轻视过,他脚步不由得跨前一步。未等他再说话,上官福临感觉自己的脚上被绳索捆住,他正想提气跃起,脚踝处一紧,整个身体被反吊在一棵高高的榆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