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寒阴郁的视线落在那些材料上停住，伸手弯腰捡起，放到眼前定定的看。
身上的雨水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地板。
“你……”郁柒皱眉，伸手想要抢过来，却被温可一个眼神制止。
“你都看见了。”温可嗓音淡淡，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这样也好，本来我也没打算瞒。”
她脸上现出一副讥诮神色来，嘲弄的勾了勾唇角。
“人人都说厉总是商界奇才，我正好也想知道，这一次，你要怎么从这场死局里面破局。”
“明刀明枪的来，也省得说我暗算你。”
厉致寒身子僵硬，拿着那些资料看了许久，视线抬起来，望向温可：
“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这些，每一步，你都算好了，是吗？”
“是啊。”温可冰冷眸光望向他，丝毫不躲。
“从我回到津城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你。每一步，都在我的设计之中。”
温可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柄锋利的利刃，狠狠的扎进厉致寒的心里。
厉致寒站在那里，像一颗被雨水浇上的树苗，悲伤又狼狈。
而温可却始终冷冷的看着他，恨不得将他伤的更痛一些：
“是我在合同里设下圈套让你往里钻，也是我哄着你签下那些名字，我自始至终只想要你一败涂地！”
厉致寒身形晃了一下，脸色惨白，看着她嘴唇嗫嚅：“你这么恨我？”
“是，”温可的语气狠厉又无情，似乎想激怒厉致寒，“厉致寒你给我听清楚，我恨你，到死都恨！”
“我跟你说什么做什么，也全是逢场作戏，都是假的，在你身边假装快乐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恶心！你听明白了吗？”
温可怒吼出声，恶狠狠的瞪着厉致寒，本以为他会发怒暴走。
亦或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骂她。
可是都没有。
厉致寒静静听完她的话，只垂下头轻声重复了一句，“都是假的？”
他似乎扯了下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从口袋里掏出被好好保管，一滴雨水都没沾上的结婚证，摆在桌子上，打开看向温可：
“那这个呢？这个是真的吗？”
温可被那抹鲜红刺痛了下眼睛。
这是她跟厉致寒前不久刚领的结婚证。
上面还有他们俩在民政局拍的结婚照片，当时厉致寒很重视，让人把照片修了好几次才满意。
厉致寒眼睛被雨水打红，认真的看着温可，笑了下：
“逢场作戏也好，阴谋算计也好，你还是嫁给我了，对吗？我们……又在一起了。”
温可心头顿时哽住，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讥讽道：
“厉致寒，你做什么梦呢？”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用那个假身份跟你领的证，你以为会作数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温可此刻心绪振动，只能拼命用更锋利、更刻薄的话去刺痛厉致寒，让他离开。
“你要是还想保留尊严，就给我马上滚！别在你即将成为一个穷光蛋之前，还让我看不起你！”
而厉致寒没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近乎乞求的看着她：“过去的这几个月里，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真心？”
真心？
温可轻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
“当年我一颗真心爱你，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低贱卑微过，可你让我觉得自己过的像个垃圾，一文不值。”
“厉致寒，你不配跟我讲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