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为瘟疫和吸血怪物之事，京城内自然是人心惶惶，是以便是白日，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
如此倒也方便了风影等人行事。
而另一头，穆谦则跟着蒋末父子在城郊的密林中搜寻着。
映舟因为日前在树上缠了布条作为记号，是以寻找龙涧和白府管家的尸体倒也很快。
将尸体送回京城司案司里，剩余人便去寻找怪物们的下落。
送去司案司的尸体，叶少姝则命人去白府找人来辨认。
而洛云初也赶回了将军府，和齐念黎漾一起，将秦婧慈带去了司案司。
二人的神情都十分沉重。
白家那边已经辨认过，那死去的管家的确是他们白府失踪的管家，事关白府，白舜安自然也来了。
洛云初其实早就知道此事，却也一直瞒着，直到今日才不得不说。
若是过去倒还好，如今她怀有身子，若是一时急火攻心流产，伤了身子，才是不好。
可龙涧在京城中并无亲人，唯一认识他的，也只有秦府之人和白宜鹭了。
白宜鹭自是不会承认，要认人，自是交给秦家的人。
此事关系重大，洛云初原本是不想带秦婧慈去的，可秦大人却一反常态，硬要秦婧慈前去，哪怕是在背后旁听，也必须让她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
洛云初和齐念也曾劝过几次，奈何秦大人实在是固执，便也只能作罢，二人只好跟着前去陪着，以免秦婧慈一时接受不了，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对于秦大人的做法，洛云初倒也能理解。
以秦婧慈对龙涧的痴迷程度，若是他就这么死了，也不让前者知晓真实原因，说不定她还会为了爱情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有了孩子，对于秦家来说，是一桩丑闻，对于秦婧慈来说，更是毁了一生的幸福。
只有让秦婧慈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听到龙涧原本是打算怎么欺骗她，怎么利用她得到秦家，然后和仇人结盟的，她才会死心，才会彻底放下那个渣男，迎接以后的人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外如是。
秦大人这是要对秦婧慈用一味猛药啊。
只是对于秦婧慈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点。
“齐妹妹，云儿妹妹，你们要我去哪儿？”秦婧慈坐上马车，好奇地问道。
眼下她不过也是个刚及笄的少女，可眉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母性。
洛云初看得心疼：“你随我们去了便知道了。”
“是啊，一会子秦姐姐你就去屏风后面听着便是了，我们会陪你的。”齐念轻声宽慰道。
秦婧慈却从中听出了不对劲之处。
“什么意思？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听着？听什么？”怀孕的少女总是格外敏感，她稍一思索，马上惊呼一声，“龙郎！是不是龙郎出事了！”
见她此时此刻都还在挂念着龙涧，洛云初和齐念不由得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落到秦婧慈眼中便是承认了。
她当即慌张起来：“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告诉我，龙郎他怎么了？”
“秦姐姐，你先别激动，一会子你听了之后，自然就明白了。”齐念劝道。
秦婧慈闻言有些颓然地靠在洛云初身上：“龙郎他……他是不是变心了？”
嘎？
洛云初和齐念闻言又是一怔，一时间都有些哭笑不得。
可笑过之后却又不免怅然起来。
若是让秦姐姐知道，她的龙郎，其实从一开始，心就没有在她身上，又会如何呢？
想来，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洛云初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帮她拍着背。
马车里的气氛一时冷了许多。
很快，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司案司的后门，三个少女便又后门进去，直接坐在提前安排好的屏风后头。
好在那屏风是木质的，后头坐了人也无人知晓。
而公堂上，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到齐了。
秦大人和秦夫人站在一旁，怒视着白舜安，白舜安是翰林院学士，为人十分正直，在朝中也少有宿敌，是以过去与秦大人相见时，二人都十分客气，全然没有今日的剑拔弩张。
白舜安有些奇怪，但还是上前来打着招呼：“秦大人。”
“哼。”秦大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事情的真相，他已经听洛云初说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将白宜鹭和龙涧千刀万剐！
如今能够站在这里，也是为了能让白宜鹭得到应有的惩罚。
“今日是暗审，与我白家有关，为何秦大人和秦夫人也会出现在这里？”
白舜安热脸贴了秦大人的冷屁股，一时有些尴尬，但还是十分彬彬有礼。
秦夫人也是怒气冲冲，根本不理会白舜安，怒得将头撇过去。在真正审案之前，她一定要淡定些。
“白大人既然知道是暗审，便知道司案司不会让无关之人过来。”秦大人冷嘲热讽。
白舜安被这二人的态度打得摸不着头脑，到底他也是个文人，很有几分气节，明知道他们不愿和自己攀谈，他倒也不再继续拉拢关系了。
“王大人到！”
官差们忽然拉长了声音。
自成文彦辞官回乡后，沐仁帝便派了别人来做这司案司的司判。
王蔷一身赤色官府，大步走到堂上坐下，继而一拍惊堂木：“人都到齐了没有？”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洛云初不由得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嘴角不由地划过一抹轻笑。
叶少姝，还真是有本事。
“回大人，都齐了。”师爷点头。
“开堂！”他下令。
“开~堂~”底下的人一声接着一声，“威~武~”
“白大人，今日之案，乃是秦大人控告你教女无方，教唆他人女干污秦小姐，后又杀人抛尸，你可认罪？！”
王蔷开口便抛出厉声问道。
白舜安一愣，瞪大眼睛不解地看向秦大人和秦夫人。
二人皆是怒瞪着他，好似他当真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屏风后面，秦婧慈闻言身形一晃，险些惊叫出声，却被洛云初和齐念齐齐捂住了嘴。
“秦姐姐，你小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