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初看向沐仁帝。
昊空为何如此?
她勾唇一笑,自然是为了叶少禹,为了洛卿卿,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叶少姝是赢面最大的皇子,只有除去了他,叶少禹才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谋权篡位,她不认为沐仁帝会想不到这一层去。
只是,或许他还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沐仁帝终于展现了他作为帝王的威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近乎压迫感的气场,自上而下地睥睨着昊空,凌厉的凤眸中尽是肃杀的意味。
洛云初看着沐仁帝。
不得不说,沐仁帝生得极好,叶少姝也是几个皇子里面生得与他最像的。
一样的面如冠玉,一样的眉宇英俊,只是叶少姝相比起做惯了帝王的沐仁帝,则更多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气质。
若是前世叶少姝有机会坐到皇帝的宝座,多年后,应当也是这个模样。
只是,他应当比沐仁帝更得人心,也应当不会如后者这样迂腐中庸。
好在这一世,她应当是能看到这一幕了。
“嗯?”沐仁帝还在继续发问,分明是想要问出个缘由来。
便是穗太后也忍不住看了沐仁帝一眼,只在心中道着,这皇儿莫不是魔怔了不成?
昊空仍旧抿着唇,并未作答。
这触及到了沐仁帝心中最隐秘的心思,洛云初也不好说,只能站在一旁,等着气氛何时破冰。
“呵,朕如此信你,你便是这样效忠于朕的么!”沐仁帝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沙哑。
昊空咬牙:“陛下,臣都是为了阻止妖女现世,祸害朝纲!”
妖女,指的便是洛云初。
蓦地被点了名字,洛云初柳眉一挑,饶有兴趣地看向昊空。
方才临死攀咬还不算,现在大祸临头,他还是没放弃咬死自己么?
正好,她手上还多的是证据,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认了罪,她还怕上一次的事情再度重演呢!
沐仁帝似乎对预知未来很感兴趣,昊空也正是因为有知晓未来的本领,才让沐仁帝将他的话奉为圭臬。
甚至不惜在他当庭行凶之后,也将人从牢中救出来。
只是可惜,陛下终究是要失去他这个好国师了。
沐仁帝闻言也看了洛云初一眼,一双剑眉紧皱,但并不十分相信昊空的话。
“洛家丫头曾经救过皇帝的性命,也救了哀家的性命,是神女还差不多,何谈妖女?”倒是穗太后十分信任洛云初,先开口了。
沐仁帝便也忆起洛云初的好来,看向昊空的眼神中隐约也多了几分不喜。
昊空见一时竟攀咬不到她,顿了顿,又道:“妖女此举,无非是为了赢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信任,实则却是在为日后祸乱朝纲、谋权篡位做打算啊!”
他言辞恳切,好像竟是十分担忧的模样。
沐仁帝皱眉,洛云初却忽然嗤笑一声,开口问道:“国师说我是妖女,可有什么证据?说我日后将要祸乱朝纲,谋权篡位,又有什么证据?我蒋家世代忠良,外祖父曾随先皇南征北战,更是从无二心!请问国师,我要谋权篡位,我谋的什么权?篡的什么位!”
掷地有声的回击,落在众人耳中,铿锵有力,分明是铿锵有力,更显一派清流。
昊空眸中闪动着疯狂的神色:“那你爹呢?”
“你说洛青阳么?”洛云初险些笑出声来。
这昊空莫不是走投无路,竟连这种质疑也说得出口?
“你一个天煞孤星,一回京便夺了洛二小姐的气运,还亲手摧毁了整个洛家,你不是妖女,是什么?”
昊空阴鸷地看着她道。
竟是越发地没趣了,洛云初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原来果真是个酒囊饭袋,便是有了前世的记忆,终究也还是只能用到这个份上。
难怪前世的赵怜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舍弃掉。
除了那赖以仰仗的记忆,他甚至还不如叶少禹的部署来得周全!
“因为洛家通敌叛国,是大沐的罪臣,我回来并非是夺了洛卿卿的气运,而是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你也有知晓未来的本事,我也有,为何你害死无数百姓,仍是国师,我却成了妖女,成了罪人?”
洛云初故意说道。
果然,听到这话的沐仁帝顿时双眼一亮。
这洛家丫头竟然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倘若真是如此,这洛丫头的本事却比昊空要大得多的。
沐仁帝心中一时欢喜,看向洛云初的眼神也越发的欣赏起来。
昊空在心中暗骂洛云初狡猾,仍然道:“我是为了阻止你!”
洛云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两只眼睛弯弯的,她的反应让昊空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我也是为了阻止你,昊空,勾结外党,意图谋权篡位的是你!枉杀无辜,滥用职权的也是你!你才是那天地间祸国殃民的妖僧!”洛云初话落,拍了拍手。
蒋筠尧便压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竟是完颜华和前几日在宫宴上被俘虏的死士。
如今都是伤痕累累的模样,全然没了当初的生气。
昊空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云初冷笑一声:“国师果真好演技,人证物证俱在,还想狡辩!”
昊空眉头一皱,不知道这少女又有什么奸计。
洛云初道:“你先是偷工减料,给清河县的堤坝留下一个致命的缺陷,随后便等着水灾卷土重来,你杀了几个进京的百姓,谎称那是清河县前来逃难和告御状的灾民, 那日宫宴上,你与曜王殿下沆瀣一气,用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睿王殿下,紧跟着,完颜华的死士们便行刺陛下,你说,这真的是巧合么?还是你们根本就串通好了,只要能将距离陛下最近的叶少姝抓起来,就能保证这些北漠人畅通无阻的杀害陛下?!”
“而你,正因为洛卿卿是你的女儿,你与曜王殿下便是翁婿,为了女儿的前途,便与他一道,伙同北漠人行刺陛下,可有此事!”
洛云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虽然是质问,却分明句句都肯定了他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