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早已不知作何反应,呆楞在原地不敢动弹。
洛鹂呜呜咽咽的哭声听起来尤为可怜。
洛向明早已走过来,问尤氏究竟怎么回事。
如今洛鹂这颗棋子废了,唯独洛南成了二房唯一的嫡出,是以洛向明对于这个儿子,还是十分看重的。
如今看这架势,似乎洛南闯下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洛向明直觉不对劲。
尤氏又哭又闹地捶打着洛向明的胸口:“都是你!都是你!引狼入室,害了咱们的鹂儿!”
洛向明闻言一愣。
“是他!是这这个贱人!是他告诉了平远侯府的人,咱们的鹂儿被歹人污了清白!”
尤氏哭着道,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
分明此事瞒的铁桶一般,那殷家的人怎么就知道了!
那平远侯府说起来原本也不是会苛刻媳妇的人家,便是殷夫人泼辣,也断断不可能这样折辱鹂儿,却原来,是殷家人早就知道了鹂儿的事情,才会对她这样冷淡的!
而那个内鬼,竟然是洛南!
“小畜生!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鹂儿!鹂儿也是你的姐姐!”尤氏说着,又对着洛南单薄的身子踢了一脚,“是不是柳如烟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几乎在下意识的,尤氏就将嫌疑锁定在了柳如烟身上。
柳如烟一直都想做洛向明的正妻,这一点,她早就知道。
否则,也不会在这些年里,洛向明一房又一房地将小妾抬入院中,她给每一个女子都灌了绝子药,却偏偏就柳如烟生下了儿子!
这不是不安分,又是因为什么!
只是在柳如烟之后,尤氏的绝子药突然就不管用了,想想也知道是柳如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破解了她的绝子药。
而那之后,尤氏也被院子里的小妾们联合起来抵制,告到了洛向明和洛老夫人这里来,尤氏被狠狠责骂了一通,说她善妒,也不知道为夫君开枝散叶。
是以就是在洛南之后,后来抬进洛向明院子里的女子,才都有机会生下孩子。
那柳如烟的野心,只怕根本就不仅限于生下洛南。
但也是那之后,尤氏将柳如烟狠狠压在了底下,才让这么多年柳如烟没了翻身的可能。
许是因为鹂儿失身,二房的嫡出废了,抬了洛南这个嫡子,才让柳如烟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不,也许柳如烟想要扶正的想法就从来都没有泯灭过!
这个青楼女子,真是该死!
面对尤氏的责问,洛南并不回答,只是咬牙低着头,心中迅速思索着对策。
但思来想去,只怕都只有弃车保帅了。
他虽然也讨厌他的亲生母亲,他虽然也想过斗垮了尤氏之后,真的让柳如烟母凭子贵扶正。
可眼下事情败漏,若是不把柳如烟推出来挡枪,只怕最后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说话啊!”尤氏又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孩儿……不能出卖娘。”洛南咬着牙道。
尤氏闻言,倏然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柳如烟那个贱人!这么多年还是贼心不死!”
话落,又倏然看向了洛向明:“这就是你的妾!你那温柔似水却蛇蝎心肠的小妾!把手都伸到正妻的房里来了!鹂儿有今日,柳如烟也脱不了干系!”
洛向明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洛南都亲口承认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是以当即下令道:“来人!给我把柳如烟关到柴房里去!”
“洛南,如今你已经是我二房的嫡子,为何还要这样害你姐姐!你可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洛向明也被洛南的所作所为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他唯一的嫡女出事,底下的庶子庶女们也都还未长大,唯独这个洛南刚好年龄适中,只要再培养几年便可成事。
他等不及了。
是以,也只能想方设法将洛南给保下来。
何况,洛南是经过了族中长老的抬嫡仪式,是二房正经的嫡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尤氏闻言只觉得不可思议,怒看向洛向明:“你什么意思?你还想保下洛南?!”
“不然能怎么办!现在南儿是咱们二房唯一的嫡子,便是私自处理了,日后怎么同族人交代?这可是举行过抬嫡仪式的!”洛向明道。
尤氏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洛老夫人闻言也道:“不错,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洛南不再是一个庶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损的也是咱们尚书府的面子!若是庶子,便是今日你打杀了给鹂丫头报仇,我也不说半个不字!”
看着一个二个都护着洛南,尤氏纵然有再大的怒气,也只能暂且按下,心中却将洛南恨毒了去。
小杂种,等着吧!今日没人收拾你,日后,我总要给鹂儿报仇的!
洛南闻言,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今日算是赌对了。
可是日后……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二房,而是洛家大房!
洛云初冷眼看着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面色一如往常。
她当然知道仅凭着这样一封信,根本就没办法扳倒洛南。但那又如何?总归今日一事,洛南是将尤氏得罪得狠了。
日后,总有洛南的好果子吃!
对了,还有一个洛鹂。
洛鹂虽然蠢,但是她的脾气却十足大,也鲜少会有弯弯绕绕,如前世一般,一不高兴就拿着鞭子鞭打自己,想来,洛鹂的人生如今遭逢了这样大的变故,恐怕日后所有的怒气都会撒在洛南的身上。
也好,就让洛南常常她前世时常被殴打的滋味吧。
洛云初冷冷一笑。
“好,洛南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他胆敢对鹂儿打歪心思,我没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尤氏咬牙道。
洛向明点了点头。
鹂儿是他从小捧在掌心里的宝贝,毕竟也还是想给她出口气。
尤氏见状,冷笑一声道:“那好,先把这个小杂种关起来,等候发落!”
话落,洛南便被押着离开了慈安堂。
洛鹂见状,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意,但虚弱的身子早已撑不住,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