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月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在凌乱的床上。
江寒洲捡起衬衫往身上套,阴鸷的目光落在累的昏睡过去的沈棠身上。
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刚才他的确失控了,这种蚀骨销魂的滋味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他给沈棠简单的清洗过,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脏乱的衣服也被他整理好了,叠放在床头。
这一回,相比于五年前夫妻二人的浓情蜜意,他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但好在他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作案的痕迹。
他知道。
她每次酒醉过后必断片。
等天亮。
她会忘记这一夜发生的一切。
帮她盖好被子,撩开遮住她眉眼的细碎刘海,最后看了她一眼。
他便转身出了房间,并替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甚至把自己脚上的鞋给脱了,拎着一双鞋,蹑手蹑脚逃出的公寓。
像极了做了坏事的贼。
事实上,他的确是贼,窃取了美好的一晚,却不敢让她知道。
沈棠这女人的性子,如若知道昨晚的荒唐。
只怕会冲进厨房拿把刀把他活剐了。
他这一逃,便直接逃回了老宅。
——
第二天。
沈棠醒来时,揉了揉仿佛要炸裂的脑袋坐起身。
身上的酸痛感好像被人给打了一顿。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不是她家客卧吗?
她怎么会睡在这儿?
昨天她出了包厢,好像在路边打车,之后的事她却迷迷糊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昨晚她喝醉了,怕吵到女儿自觉到客卧睡下的?
翻身下床,出了房间。
沈瞳刚从卧室出来,小丫头自己刷了牙,换好了裙子。
看见妈咪,小丫头很震惊,用手比划道:“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应该很晚吧?我怕吵到你就睡在客卧了。”沈棠挠了挠头,她着实想不起来了,“老师几点走的?”
“把我送到家就回去了。”
“昨晚你一个人在家?晚饭吃了吗?”
沈棠突然心生愧疚蹲下来抱住她,她总是忙工作照顾不好她。
喝酒误事啊。
“江叔叔来过,给我做了一顿饭,他去找你了?难道没找到吗?”
沈瞳还觉得奇怪,这个江叔叔还说去接妈咪,怎么妈咪回来了,江叔叔却不见了。
“他来找过我?”沈棠蹙着眉头。
“也许没有吧。妈咪,昨晚你为什么睡在客卧?都没回我房间,瞳瞳昨晚躲在被窝里,听到了猫叫声,有些害怕,就一直没有出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睡着的呢。”
小丫头比划了很大一堆。
沈棠的关注点在猫叫上。
“我们家没养猫,哪里来的猫叫声?”
小丫头摇头:“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小野猫爬进来了吧,叫的可大声了,好像到凌晨三四点才停下来呢。”
“那今晚妈咪好好检查一下,如果那只猫还敢叫,吵了我闺女睡觉,我就把它抓起来,送去流浪宠物收留站去。”
沈棠揉了揉沈瞳的小脑袋安抚道。
小丫头拼命点头。
“走,我带你出去吃早餐,再送你去学校。”
把沈瞳送到学校后。
沈棠开着车回公司,她要让专门的法务过一遍这些合同,怕出什么岔子。
可一路上她总感觉全身酸痛,提不上劲儿。
就好像是……事后的感觉。
难道昨晚她做春-梦了?
可能是这五年来没找男人,出现幻觉了吧。
沈棠拍了拍自己脑门。
进入公司,沈棠把合同交给下属,直接进办公室。
刚坐下来,她手机便响了。
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棠棠,你在忙吗?”老爷子语气慈和。
“刚到公司,爷爷,有事吗?”
“下午下了班到老宅来一趟呗,爷爷给你定制了一件旗袍。想着你穿上肯定好看。”
“不用了,爷爷。”沈棠拒绝道。
“你是不是还在怪爷爷,是爷爷不好,没能在老宅维护好你们母女俩,都是爷爷的错,爷爷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老爷子突然抽噎起来。
这弄的沈棠有些不自在了:“爷爷,没有的事,您别自责了。”
“你好久都没给爷爷看病了,我知道爷爷不配,爷爷这一身病痛只知道拖累后辈,我还是别活那么久了,省得惹人烦……”
沈棠:“爷爷……”这老头儿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呢。
“爷爷不奢求那么多,只求你以后跟寒洲好好的,我也就无憾了……”
沈棠扶着额头。
这确定不是遗言吗?
“爷爷,下了班我接到瞳瞳过来。”
“棠棠,爷爷等你哈,留着一口气等你。”
“……”沈棠。
老爷子挂断电话,瞟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江寒洲,一拐杖扑了过去:“学会了没有?是个男人就要勇于认错。你看我这招是不是格外奏效?”
“您哪是认错,您那是发表遗言。”江寒洲冷哼了一声。
江老爷子:“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自己给人定制了一件衣服,还得让我这个老头儿出面给你送,你当真是没半点我们老江家的基因,我跟你爸,还有你二叔,甚至是承予,哪个搞不定女人?偏偏你……”
“够了,那个人也配和你们相提并论。”江寒洲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爸这个词仿佛触及了他的逆鳞。
老爷子很识相的闭了嘴。
下午,沈棠收到了两张江语汐派人送来的音乐会门票。
她签收之后,江语汐还特意发了微信提醒她:【嫂子,一定要跟我哥一起来哦。】
音乐会的时间就定在今晚七点,江城大剧院。
沈棠没回复她,反而点开了江寒洲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他:【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
江寒洲这会儿刚抵达公司电梯。
看见这条微信,他几乎能断定这女人绝对又断片了。
亏了他昨晚这么卖力,她竟一点都没记住体验感。
【不是。】他干脆否认。
【可我怎么感觉好像见到了你?】沈棠不死心。
她总感觉昨晚那个梦很真切,跟她发生了那种事的男人正是江寒洲。
以至于她今天上班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酸软无力。
【你可能在做梦。】江寒洲回道。
沈棠作罢,不再多问。
过了半晌,江寒洲又发了微信过来:【语汐是不是给了你两张票?】
【嗯。】
【晚上一起去?】
【不行,我要给夏知一张。】换言之,没你的份。
收到这条微信,江寒洲揉了揉太阳穴,她把他看的比谁都轻。
【她有人请她去。】
【那也不给你,我送给张天。】
【……】江寒洲再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