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喝酒,却仿佛在说着梦话。
沈棠勾起唇角:“你去对姚千涵说这些话。”
她不是垃圾桶,什么垃圾话都能往她这里塞。
江寒洲身躯微颤了一下,晦暗的眸子充满血丝,他拉过沈棠的双肩,让她视线被迫对上他的眸:“这么久,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我根本就不喜欢她。从未喜欢过。”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五年前,你把她带到我病房里,耀武扬威的样子,难道还能是演出来的?”
世人皆知,他爱姚千涵,爱到了骨子里。
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不爱就不爱了,当她是傻子吗?
江寒洲薄唇动了动。
他想说,就是演的。
一切都是姚千涵配合他演的一场戏。
可她又怎么会信。
江寒洲,你真该死。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江寒洲的沉默在沈棠眼里,就是无法辩驳。
“够了,你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沈棠奋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准备进屋。
江寒洲像个无耻之徒,从背后抱住她:“我要纠缠你一辈子,不管你信不信,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从前是如此,现在是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沈棠怔在原地,情绪陷入崩溃。
高高在上的江大总裁,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
“别逼我动手,否则,我可能会杀了你。”
“那你来啊,这一次,别捅我左边了,我的心脏在右边。你知道的。”江寒洲沙哑的说着。
沈棠惊讶的转过身,对上他满是痛苦的脸。
难道……他知道汤姆医生就是她?
“你女扮男装的样子,一点都不高明,我起初怀疑过,你的确有个弟弟,但这么久了你的弟弟都没有出现,除了你,还能有谁。还有那个神经科的制药专家也是你吧,夏知公司所有的专利权其实都在你手里。”
江寒洲勾着唇娓娓道来。
沈棠攥着泛白的手指。
这些她原本想瞒着的事,原来,他全都知道。
她还把他当成了傻子,以为自己能够忽悠过他。
或许他不知道的事,就只有两件了。
一件就是——沈瞳。
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
当年在医院里,她纵火准备诈死时,医生看她可怜,把一个天生有残缺的女婴抱到她手里。
告诉她,其实剖出来的是龙凤胎,男婴是没了。
但女婴还没有断气。
她当年在药村,没有到城里来产检过,没有打过B超,所以根本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还有另外一件事。
便是summer。
其实就是她。
他还傻傻的以为她在追星自己。
想到那些他买来的限量版CD,他对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
“正如你所言,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过去的债讨回来了,我不会再动你了,你走吧,别再来烦我了好吗?”沈棠闭上双眼,残忍地对他说。
“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你有本事,就再杀我一次。”江寒洲把她逼到绝路上。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沈棠攥起拳头,清澈的瞳孔里盈着一抹泪光。
“那你就来啊。”江寒洲闭上双眼。
他在赌……
她不舍得。
她的心终归是肉长的,她很善良。
过了几秒。
砰——
公寓门关上了,沈棠迅速更改了门锁密码。
江寒洲睁开眼,才知他被耍了。
不过来日方长。
只要他一直这么赖皮下去,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这一夜。
沈棠睡的极为不安稳,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全是噩梦。
血腥无比,她吓的浑身冷汗。
后半夜,她干脆起身到客厅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电影,也不再睡了。
第二天一早。
她顶着一副黑眼圈带着女儿准备去一趟医院。
她打算去看看江星屿这个家伙。
好歹当了这个家伙一段时间的妈。
她不可能不管不顾。
提了一些补品和玩具,她把沈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自己则穿了一件咖色大衣,带着她沈瞳出门。
打开公寓门。
对门那扇门也同时开了。
江寒洲换了一套黑色大衣,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的精神帅气。
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妖孽,她不敢多看。
“早啊,老婆,瞳瞳。”江寒洲跟她们母女俩打招呼。
沈瞳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江叔叔了,她乖巧的跟他笑了一下,然后紧紧牵着沈棠的手。
沈棠摁开了电梯。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你不上班了是吧?”
“JS集团没有我暂时也倒不了,更何况,还有江承予。他也该担起重任了。”江寒洲跟着一起进了电梯。
抵达地下车库。
他伸手问她:“车钥匙给我,我给你们当司机,全程服务。”
沈棠甚至有些想笑。
他一直瞒着她关于江星屿的病情。
这会儿要是发现她要去的就是医院看他儿子。
他是不是脸都会裂开。
沈棠没有再推拒,把车钥匙丢给他,自己抱着女儿坐后面。
车子开出公寓楼下,“去哪儿?”
“去江家医院。”
握着方向盘的江寒洲怔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生病了?”
看她提着东西应该不像是,倒像是探望病人。
沈棠勾着红唇:“去探望一位老朋友,他住院了。”
江寒洲没有多想,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往目的地进发。
抵达医院。
“你就不用去了吧?”沈棠故意呛他。
“那我在车上等你们?”江寒洲乖巧的不像话。
完完全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沈棠差点哽住。
他说当司机,还真就当司机?
“你要是想让我陪,我就下车。”
“想多了。”
沈棠带着女人拎着东西直接下车直奔医院病房,那间专属于江星屿的特护病房。
江星屿刚做完检查回到病房,他躺在床上看着很虚弱。
沈棠和沈瞳的突然出现,让小家伙蹭的一下从病床上翻身起来:“妈咪……”
第一秒小家伙还是高兴的。
意识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他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然后又发觉光捂脸不够,他又忙捂住自己光秃秃的脑袋。
这下乱了手脚,一下不知该捂哪里了。
沈棠看着他这幅模样,说不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