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无疑是古玩玉器之类的,不少人竞价争抢,但都没有再提起江寒洲和沈棠的兴致。
沈棠不拍是因为她没钱,江寒洲不拍是因为不想再浪费表情。
直到主持人再让人抬上一件拍品来。
江寒洲的目光顿时变得阴鸷可怕。
竞拍台上陈列着一只羊脂玉的玉镯,主持人正在热情饱满地介绍着这只玉镯。
“这只玉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玉镯的成色和质地皆为上乘……”
沈棠本来在玩手机,听到玉镯时,突然来了兴致,猛然抬头。
看到那只玉镯的瞬间,她惊讶的差点从座位上起身。
怎么可能?
这只玉镯怎么会和江寒洲送她的一模一样。
还是说,就是她的那只?
江寒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面色铁青,声音冷冽:“沈棠,你竟敢……”
是她说太贵重才摘了这手镯,转眼她就拿到这拍卖会上卖,这个女人永远没有一句真话。
沈棠的腕骨仿佛要被这男人硬生生捏碎,他的脸色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放手。”还在竞拍会上,她不想跟他起争执。
他们俩的手在桌子底下,幅度并不大,暂时没人看出端倪。
但后排的人却能够看清楚。
沈瑶激动地拉着母亲赵兰的手,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妈,你快看,江少都快要掐死她了。”
赵兰挑了挑眉:“那只玉镯可是江家的传家宝,这回,沈棠这贱蹄子死定了。”
江语汐见着那镯子摆在拍卖台上那一瞬,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江寒洲。
“天哪,这可是我们江家的传承之物,怎么会在拍卖会上出现,谁有这个胆子敢拿来拍卖的?”
宋辞安听到江语汐的话,不禁引起了好奇:“你是说,那只镯子是你们江家的传家宝?”
江语汐点头:“嗯,这是每一位江氏继承人的夫人所能够佩戴的,就连我妈都没有资格佩戴。原本这镯子是寒洲妈妈留给寒洲哥传给他太太的,怎么会在这里拍卖呢。寒洲哥一定要气死了。”
这边他们还在聊着,那边江寒洲已经扯着沈棠豁然起身。
台上的主持人还准备说出起拍价,现场突然有大人物散场,他有些凌乱。
“给我叫停。谁也不许拍那镯子。”江寒洲离场前,开口命令主持人和在场的所有人。
云阳就站在会场后面,一看出事了,出大事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和主持人交涉。
拍卖会场陷入一片混乱中。
宋辞安启动轮椅,到台上去主持局面:“拍卖会出现了一些小插曲,请各位移步到宴会厅稍作休息,请大家谅解……”
会场的人起身陆续散场。
宋辞安准备去看看沈棠那边,刚才江寒洲那表情无疑是要吃了沈棠。
江语汐主动提出推他过去。
拍卖会场的走廊里。
江寒洲一把捏住沈棠的下颚,目光欲裂:“沈棠!你到底是有多缺钱?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
沈棠已经猜到那是他家的传承之物,所以那天她才会反悔,走出典当铺,把镯子带回去。
指骨嵌入她娇嫩的皮肤里,瞬间红了一片。
沈棠冷冷地望着他,根本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要误会便误会吧,她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男人不会信她,她也不指望。
这时,云阳拿着那个从拍卖会场截下来的镯子,拿到江寒洲面前,并侧耳对他说:“总裁,这镯子好像是高仿赝品,跟您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成色质地都为上乘,但只有一点区别,镯子里面的刻的字,仿制的工艺做不到,所以并没有字,所以这是假的。”
他们坐在台下,从台下看台上时,的确分辨不出真假,要摸过才知道。
江寒洲松开沈棠,接过云阳递来的手镯,仔细分辨了一番。
的确,这是假货。
可是究竟是谁能够拿到这只镯子,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镯子上的银质藤蔓每一片叶子的工艺都如此繁复,绝对不是看过一眼的人能够仿制出来。
除非……是她把镯子交给别人过。
“去查。”江寒洲厉声道。
沈棠被松开后,抚着似乎快要脱臼的下颚,缓了好久。
宋辞安抵达之后,看见她被江寒洲掐成这样,心疼不已:“我身边随时配备了家庭医生,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沈棠摆了摆手:“不用。”
她自己是医生,何须别人帮她看。
“别跟我客气了,我容许你拒绝我一次,但不许你再拒绝我第二次,听话好吗?”宋辞安的话温柔中透着丝许强势。
沈棠点了点头,她不想再待在这儿,只要能不看见江寒洲,怎样都好。
宋辞安带了沈棠走,留在原地的江语汐不解地望着江寒洲:“哥,你怎么能把这玉镯送给沈棠,你明知道她绝非良配。”
“滚开。”燥郁不堪的江寒洲吼了一声,随云阳离开。
回到车上。
云阳已经把调查结果拿到了:“查到了,几天前沈小姐出入了一家古玩典当铺,沈小姐给那店家鉴定过后,又反悔了,进而拿回了镯子,离开了典当铺。我断定是那个店员拿到手镯之后进行了复刻,然后再将真的镯子还给了沈小姐。据悉那个店员已经在前天从古玩店离职,这次的事像是有人刻意制造您和沈小姐的误会。您要不要跟沈小姐道个歉?”
“呵,可她想要典当那手镯是事实,只是价格不满意,填补不了她那贪心不足的胃口罢了。开车,回江庭别苑。”
江寒洲靠坐在座椅上,闭眸假寐。
宋辞安把沈棠接到了他的休息室,他的随行医生给沈棠检查过,确定没什么大碍了才让人离开。
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俩人。
“你拒绝我的邀请函和礼服,就是为了和江寒洲在一起吗?可他刚才那样对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吗?”宋辞安眼神复杂,望着她把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我这座位和礼服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沈棠皱着眉头问。
宋辞安睨着她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鱼尾裙:“不是啊,我送你的是红色的,座位也在我旁边,我以为是你婉拒了我,才选择跟江语汐换了座位,选择坐在江寒洲旁边的。”
“……”沈棠瞳孔剧烈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