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跑回来跟我大发脾气?下午那男人是谁?又是你新招惹的对象?”江寒洲的声音越发寒戾。
沈棠紧咬着唇,没有回头,满目疮痍的心仿佛又被刺了一刀。
他总是无端指责她的一切行为,却从未对五年前所做之事给过一句抱歉。
他总是这样理所应当,觉得自己是江城的王,任何人都得顺从他,不能忤逆他挑衅他。
可她沈棠,偏不。
“怎么样?帅吧,而且很温柔体贴,比五年前的你强上百倍,我也就是当年摔坏了脑子在药村失了以往的记忆,才会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被你骗。现在的你,倒贴给我我都看不上。”沈棠甩开江寒洲的手,执意要走。
江寒洲被她彻底挑起怒火,没有吃饭再加上一肚子气,胃开始犯疼。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领证,我不信,就是为了药村那几块地皮?”江寒洲执意要跟她掰扯清楚。
“怎么,你还认为我对你余情未了不成?”
“你敢说不是?”江寒洲自信笃定地说。
他有那么一点感觉,她越发恨他,越发跟他对着干,心里一定还没放下他。
“呵,真是自大又自恋,那让我来告诉你,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跟姚千涵赌一口气,只要我跟你还存在婚姻关系,她姚千涵就进不了你家的门。无论你怎么护着她,她也只能做那上不了台面的小三,做你江寒洲一辈子的情-人。”沈棠嘶吼道。
书房内传来的争吵声从门口一直传到了楼梯口。
站在楼梯口的管家及佣人全都听见了。
整个别墅内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一阵悲戚的唢呐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场世纪僵局。
别墅外锣鼓喧天,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哀嚎声。
管家一看不对劲,忙带了两个保镖出去查看。
几分钟后,管家神色铁青上楼来通禀:“少爷,少夫人,沈家来人了,来了一队送葬的队伍,说是……”
管家欲言又止,望着沈棠的脸不敢说下去。
“什么?”江寒洲厉声质问他。
管家这才把话说利索:“说是来接走少夫人的遗体……”
说完管家垂下了头,心里腹诽,这沈家人这不是闹吗?少夫人都在这儿,来接哪门子的遗体,说出去不得笑死人。
江寒洲看向沈棠,“你就没回过沈家?”
沈棠:“我回去了哪能等来他们这一场给我的庆贺?”
江寒洲丢下一句话给她:“先别出来。”
话毕,他随管家一起下了楼。
院子里,沈长青和赵兰沈瑶以及沈家的一行人,全都胸带白花抵达了院子里。
后面还有一口黑色实木棺材,以及请来的送葬队伍,阵仗颇大。
江星屿和沈瞳趴在窗子上,探出头来看院子里的热闹。
江星屿问沈瞳:“那个不是你爷爷吗?他们来干什么呀?”
沈瞳摇了摇头。
一身黑色休闲家居服的江寒洲气场大开,站在沈长青面前。
“大晚上跑江家来哭丧?”江寒洲质问沈长青。
沈长青挺起了胸膛,以一个长辈的态度发了话:“你把我家棠棠遗体放哪儿了,我这就接她回去。”
“遗体?”江寒洲目光瞟了一眼二楼阳台。
此时沈棠那女人一定站在那看戏吧。
看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遗体的一场戏。
“姐夫,我姐姐被绑架坠江的事情发生在一个礼拜前,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到现在才知道,我爸今天知道这个噩耗,哭晕了三回呢。”沈瑶插嘴道。
楼上的沈棠听到这儿,不禁扬了扬唇。
哭晕了三回呢,真是感天动地呢。
“你好歹也是我沈家的女婿了,我女儿刚嫁给你,你遭遇了不测,你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沈长青悲怆的嗓音打着颤。
江寒洲抿着薄唇,似笑非笑:“岳丈大人要我怎么解释?用钱解释吗?”
“你们江家人只会用钱侮辱人吗?我沈长青女儿的命岂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哦,那你是不需要的意思了?”江寒洲哂笑。
赵兰用力戳了戳沈长青的肩膀,让沈长青见好就收,别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沈长青撇了撇嘴:“我女儿没了,你就理应慰问我这个做父亲的,这场葬礼也该由你操持,你要想就这样蒙混过去,门都没有。”
“沈棠十岁时就被你送出了国,她在国外岂受过你一丝一毫的关爱,国内全是对她的不良风评,你这个做父亲的又何谈为她正名过,她还没嫁给江某时,你就火急火燎跟我要了三个亿的彩礼,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些?”江寒洲的几句话让沈长青的脸色大变。
他怔愣在原地,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无情的鞭尸。
二楼的沈棠也没想到,江寒洲竟知道她过去那些背景,还会为她发声。
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并不差。
赵兰见沈长青被三言两语说懵了,干脆站了出来,替沈长青辩驳:“寒洲,你再怎么样也是娶了我们家棠棠是事实,你没保护好她也是事实,她死了那么多天你没通知我们这些亲人也是事实,作为丈夫你并不合格,但既然逝者已逝,你就应该为死去的棠棠孝敬她的父亲。”
“这位赵女士打算让江某怎么孝敬?”
“药村那块地皮的开发项目,是否可以交给沈氏来做?”赵兰目标明确,也不再拐弯抹角。
“那块地已转让给我的太太沈棠,不妨你们亲自问问她的意见?”江寒洲单手揣兜,薄唇轻掀。
“我姐姐都死了,江少你别开玩笑了,总不能让我们去问一个死人吧?死人怎么开口说话?”沈瑶攥着手指,温温柔柔地说。
“‘死人’麻烦你下来开个金口?”江寒洲缓缓抬头,看向二楼。
沈棠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阳台睥睨着楼下这群乌合之众。
沈长青赵兰和沈瑶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二楼。
沈棠的发丝被晚风吹拂,细白的脸毫无血色。
三个人跟见了鬼一样,吓的脸色煞白。
沈长青更是后退一步,差点跌倒在地,幸亏有赵兰母女俩掺着。
“你……你……你是人是鬼?”沈长青手指颤抖,指着楼上穿着白色长裙,长发飘飘的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