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飘”离了阳台,走到楼下出现在沈家人面前。
走近了后,他们才断定,这就是真真切切的沈棠本人,哪里是什么鬼。
沈瑶搀着沈长青的胳膊,脸色寡白,心情掉到了谷底。
没有人比她更失望了,她心心念念想除掉的女人居然又活着回来了。
她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有九条命。
而且她搞不明白江承予当时为什么要骗她,沈棠死了,这下她要怎么收场?
“看到我活着,各位好像很失望啊?”沈棠抱着手臂,似笑非笑望着这群人。
沈长青勉强缓过来,脸上挂起一丝笑容,伸出手扣住了她双手,“棠棠,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真是吓死爸爸了。”
“父亲,是谁说我死了的啊?我这不活着好好的吗?难道是某些人希望我死所以迫不及待把棺材都给我扛过来了?”沈棠字字珠玑。
沈瑶紧张的攥着手指,站到了赵兰身后,希望母亲能帮她含糊过去。
“棠棠,是有人说你坠江了,然后我们一直打不通你电话,一个礼拜没见着你人,警局那边又说打捞上来一个人跟你长的极为相似,所以我们就搞错了,闹了这么出笑话,不过你还活着就好,皆大欢喜。”赵兰脸上堆着笑,强行解释。
沈棠哂笑一声:“长得相似就断定我死了,那回头我去殡仪馆找些跟你们长得相似的尸体,也哭一哭去,表示表示我的善心?”
此话一出,身后站着的江寒洲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按捺不住想笑。
这女人的嘴跟刀子似的,就没饶过谁。
“沈棠!你怎么总是这样嚣张跋扈,目无长辈?你这是咒我们不成?”赵兰极力维持的高贵仪态还是崩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那你们现在就不是在咒我了吗?”沈棠凌厉地说道。
本想看看沈长青这做父亲的是否会为她伤心一阵,现在看来,伤心是假的,利用她向江家谋取补偿才是真的,她又何必留情面。
“我们也是一片好心,难道还要我们跟你道歉?”赵兰又继续说道。
沈长青丢了面子,冷厉的喝住赵兰:“都给我闭嘴,回去。”
“我不回去,你一直偏袒沈棠,把我们母女俩放在何处了?我们这些天为了操心她的事吃不好睡不好,到头来我们还得受她脸色,凭什么?”赵兰这就哭上了。
沉默许久的江寒洲突然走过来,揽过沈棠的腰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太太的事根本不需要你们母女操心?她,有我。”
沈棠仰头瞄了一眼男人俊逸的下颚线,心中暗嘲。
好一个有你。
有你江寒洲的话,或许她的葬礼会办的比沈家人给的这场更盛大一点。
“寒洲,棠棠,你们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有时间回娘家好好看看。我们就先走了。”
沈长青转过病态疲惫的身躯,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沈棠望着他的背影:“我没有娘了,又怎么会有娘家?是你让我没有娘家的。”
这句话,无疑是将沈长青推上了最高审判台。
母亲林婉之当年放弃了最疼爱她的顾老爷子,一心嫁给沈长青,最后还因为和老爷子反抗到底,放弃了顾姓,改成了和奶奶姓林。
她为沈长青放弃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可她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一生病痛缠身,得到了沈长青带回家的背叛?
沈长青没有回头,他自知有愧于沈棠,他无话可说。
沈瑶受了一肚子气,不想就这么算了,站出来指责沈棠:“你吃沈家的,用沈家的,父亲把你养到这么大,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你个白眼狼,你以为攀上江家你就发达了?我告诉你……”
沈棠摇了摇头。
她当年在国外的一切花销都是母亲的私房钱给她的,沈长青没有给过一分一毫,再后来听说母亲生病了,她就自己勤工俭学,带着自己组建的乐队去酒吧驻唱,名气大了以后还接了商演,写了不少歌的版权费,她才得以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
这些体面可不是沈家给予她的。
“沈瑶!给我闭嘴,你走不走?”沈长青厉声叫住她。
沈瑶:“我不走,爸爸,我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不走是吧?那口棺材给我抬过来,正好别浪费了,把二小姐给我抬回去。”沈长青倒是支棱了一回。
沈瑶当时就被噎住了,赵兰不可思议地望着沈长青:“沈长青……你敢这么对我女儿,我跟你拼命。”
好好的一家人,竟当场狗咬狗起来。
沈棠看向江寒洲:“你就不怕这些不吉利的玩意儿脏了你江家的地盘?”
江寒洲:“既然夫人都如此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来人,清理垃圾。关门。”
沈家一行人被江家的管家和保镖非常有“礼貌”的“请”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沈长青差点嘎在半路。
赵兰和沈瑶还跟江家那些保镖胡搅蛮缠了一番,不堪就这么被丢出去,她上次被吊在江家后院的树上后来丢在垃圾场就够丢人了,这次她坚决不乐意就这么被轰出去。
谁知,这江家人照轰不误,没给一点余地。
以至于坐在回去车上的母女俩,妆容花了,头发散乱,衣服也扯的乱七八糟。
沈长青靠在后座上,拿起手机,给沈棠打了个电话。
他今天受了这么多气,但好在药村那块地现在在沈棠手里,求自己的女儿总比求江寒洲强。
他相信女儿不会做的如此绝情的。
电话拨过去,沈棠这会儿刚进屋喝了杯茶。
“棠棠,爸爸刚才是极力护着你的,你也看到了对吧?”
“然后呢?”沈棠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药村那块地的度假村建设项目,你就交给我们沈家做,有爸爸把关,工程质量绝对可以过关的。这点你放心。”沈长青放低姿态,态度诚恳。
“我已经取消了度假村那个项目,我打算用那块地用来种草药。”
“种草药哪里种不是种?这么大个地方,建度假村才有盈利可言,你不懂做生意,你可别冲动。”
沈长青已经不高兴了,可他依旧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好好跟她商量。
“我已经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抱歉了,父亲。”
“你这是要执意要沈氏破产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沈长青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