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扬刚闭嘴,云阳便进了病房,见着江寒洲醒了,很是激动:“总裁,您可算醒了。”
江寒洲面色苍白,勉强坐起身:“有没有找到她下落?”
云阳看向盛淮扬,吞吞吐吐的:“总裁,这个……”
“说!!!”男人的戾气比平时重百倍。
云阳索性说了实话:“派出去的救援队在江边以及附近,还有各大医院搜了个遍,并未找到少夫人的下落。您没有醒,我就擅自做了决定,封锁了少夫人和您出事的消息,老爷子和星屿少爷那边还都不知道。早上老爷子打了个电话来问,我就说你们小两口度蜜月去了,不在江庭别苑。”
江寒洲捂着胸口靠回病床上,“你做的很好,扩大范围,继续给我找,我不信她会死。”
盛淮扬沉默了半晌后,又忍不住开口:“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得半条命。”
“她属狐狸的,有九条命。”五年前他就以为她死过一次了,没想到她换了一重身份回到他身边。
这一次,他也坚信,她会回来。
况且她的女儿还在江家,她不可能会狠心去死。
“你倒是对你的新婚妻子挺有信心。我看你是不想变成鳏夫嘴硬吧?”
盛淮扬不愧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最有胆子落井下石。
云阳都不敢发声了,他却还在持续稳定输出。
“麻烦你出门左转,找间手术室把自己嘴缝上。”江寒洲把身后枕头丢了过去。
盛淮扬接住枕头,把枕头丢回病床上:“还有力气打人,应该是死不了了,我去查房。脾气给我收敛点,要是这伤口再崩裂开,没准你新婚太太回来了,倒成了寡妇。”
江寒洲:“……”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盛淮扬身上一定插满了刀子。
盛淮扬走后,云阳把那个玉镯交还给江寒洲:“少爷,从您打湿的西装裤兜里掏出来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跃入水里,这镯子恐怕有灵性,竟然没有碎。”
江寒洲接过那个手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这镯子终究是没能送出去。
沈棠,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
——
京城。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内,比往日多了好几辆顶级豪车,还有洒扫的佣人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管家不停地张罗着佣人们忙活和布置上。
各样的名贵家具搬上了二楼,就连院子里的花都从法国空运了一批又一批回来。
原本顾家不注重这些。
都是些男孩子在家,随便惯了。
但今天的顾家老宅里,多了一位大小姐。
老爷子发了话,要把顾家上下变个样,要温馨,要少女,要足够有生活气息,他的外孙女在这儿安心住下来。
沈棠睁开双眸时,床边多了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跟围观动物似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妹妹,你终于醒了,可把哥几个急坏了,你知不知道大哥把你从江城扛回来的时,你就只剩一口气。你说说你,几年不见怎么把自己搞这么狼狈。”话最多的人当属顾家三少顾亦炀。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性子急切,暴躁。
“外公,大哥,二哥,三哥。”沈棠一一打过招呼。
多年不见。
老爷子虽头发白了不少,但看着面色红润身体健朗。
几位哥哥却从少年出落成英俊帅气的成熟男人。
大哥稳重儒雅,二哥冰冷寡言,三哥爽朗活泼。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哥顾亦繁担忧地问。
若不是他当时就在芦苇荡边上等候时机,只怕他这妹妹真被大水冲走了。
好在虚惊一场,他也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安全把人带了回来。
“我好着呢。没事了。”沈棠伸出手活络了一下筋骨,没断胳膊断腿,全身舒爽。
“好个屁!瞧把你能的,把自己送江里头洗澡更舒服是吧?家里是没洗澡水给你洗了是吧?你就跟你那个妈一个样,纯纯恋爱脑,没一个让人省心。”顾老爷子爆吼道。
他在顾家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说一不二。
三哥脾气最为像他,每次闯了祸找他擦屁股,他一边骂还要一边安慰自己是自己亲孙子他不收拾谁收拾。
当年母亲执意嫁给沈长青,惹得老爷子很不快,他虽嘴上没饶过谁,但还是救济了母亲很多钱,直到母亲在沈家离奇身死,这才彻底伤透了老爷子的心。
他懊悔当年为什么没有绑住母亲,为什么没能一直坚持反对这门亲事。
如若他做到了,如今也不会和最疼爱的女儿阴阳两隔。
“外公……好久没见,你能不能歇会儿再骂我,口渴不渴?我给你泡杯茶?”沈棠撒了个娇,起身抱住老爷子的脖子。
“起开起开,满身鱼腥味。”老爷子把她扯开。
沈棠嗅了嗅身上,看向几个哥哥:“有吗?”
二哥顾亦璟终于插了句嘴:“听他胡扯。”
顾老爷子始终沉着脸,严肃地要死,“问你个事儿。”
沈棠:“外公您说。”
“你没跟江寒洲这臭小子领证吧?”顾老爷子眼下只关心这个。
只要这丫头不再跟姓江的那小子有纠缠,他便能把她安置在京城了。
“……”沈棠顿时陷入僵滞中。
目光投向顾大哥顾亦繁。
顾亦繁无奈的耸肩:“老爷子拿刀放我脖子上逼我招供的,对不起,妹妹。我有罪!”
说好替妹妹保密,他没能做到。
他把棠棠从江城扛回来,小丫头差点丢了半条命,老爷子哪里还能按捺住,非逼着他吐露实情,他只能如实相告了。
“领了?”顾亦炀见她沉默,整个人跳了起来,嗓门比谁的都大。
沈棠挠了挠头,不敢有所欺瞒,只要外公想查,定然能查到她的婚姻状态,她也瞒不住。
“外公,你要是昨天来问我,那我肯定没有。”沈棠心虚地笑道。
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个死丫头,不争气啊。你要气死我!”
顾亦繁忙搀扶住老爷子:“来人,把爷爷送回房休息。”
“你等我缓缓,缓完我再收拾你。”老爷子捂着胸口离开了房间,看来是气的不轻。
他还打算把这丫头接回顾家做个有人疼,有人爱的掌上千金,她倒好,非要去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