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晚上洗完澡,沈若薇换了柔软的睡裙,坐在露台上,香兰则是站在后头用干毛巾帮她擦着头发。
冯赫之刚开门,沈若薇就听见了动静,扭头望了过来。
见到是他,她立马就起了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回来了。”
沈若薇步子轻快,冯赫之误以为她是要自己投怀送抱,下意识便将双手松开迎向了她。
沈若薇本没那个意思,但她不傻,正发愁怎么哄某人呢。
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于是,她欢欢喜喜地抱了上去,还学着承泽蹭她的模样,在他胸膛处蹭了蹭。
香兰见状,连忙福腰退了出去。
冯赫之触碰到她湿漉漉的秀发,不由得蹙眉。
她从小到大的坏习惯,洗完头总是不吹,等它自然干。
潮湿的头发更显乌黑发亮,贴在脸颊上,更衬得她明艳动人。
冯赫之径直去取了吹风机过来,指着梳妆台前的椅子,朝着她招手:“先过来把头发吹干。”
“我不想吹头发,吹风机很伤头发的。”沈若薇说道,而后,她话锋一转,“我要是乖乖给你吹干头发了,那你可以不和我算账吗?”
冯赫之语气凶巴巴:“怎么,你还知道我要找你算账吗?”
说话间,他已经将某人拉了过来,安置在了椅子上,打开了吹风机。
温热的风从她发间吹过,沈若薇一边享受着冯赫之温柔的吹发动作,一边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冯赫之面色沉静,只一心一意地吹着手中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
吹完头发后,沈若薇先发制人,用无比诚恳地勇气说道:“赫之哥哥,我错了。”
冯赫之行至沙发,大马金刀地坐下,给人十足的压迫感:“错在哪里了?”
沈若薇娓娓道来:“我不该私自跑去军营慰问士兵,更不找报社进行曝光。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冯赫之督军的妻子因为对华国驱除蛮夷充满了信心,明确表示会留在国内,亲眼看着冯督军和将士们驱除鞑虏,还华国大好河山。”
冯赫之越听眉头越蹙。
而她嘴角含笑:“你若还是执意送我去法国,就是失信于你亲自带出来的将士乃至整个华国的百姓。”
冯赫之沉吟不语。
沈若薇敛了笑意,起身行至他面前,说道:“米已成炊,你现在没办法送我走了,你要骂就骂吧,反正,我一定要跟在你身边。”
冯赫之伸手将她抱坐于腿上,揽入怀中:“薇薇,你这次不走,就再也没机会了。”
“赫之,不要赶我走,我不想一个人去冰冷的法国。多年前小巷遇刺的那一晚,我就想好了要与你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过去了,‘同生共死’四个字,依旧算数。”沈若薇在他怀中轻轻地说着。
他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真是个小傻瓜。”
夜空中,星星铺满头顶,无数璀璨的汇在一起,似要将天地都照亮。
“还有,怀孕之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冯赫之的声音传来,手轻轻地在她小腹处摩挲。
沈若薇在他怀中僵了几秒。
这人,还真会大煞风景。
她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望着他的一双眸子仿佛盛满了夜露:“怀孕,的确是不假。”
须臾,沈若薇急忙又补了一句:“不过,怀孕的不是我。”
冯赫之讶然。
“是大姐怀孕了。”沈若薇小心翼翼地说道,“恭喜你,冯督军,又当舅舅了。”
沈若薇的大嫂兼大姑子冯宝宜,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当她得知自己有喜后,迫不及待地就将喜讯打电话告诉了沈若薇。
冯赫之冷笑:“大姐怀孕,你骗我你怀孕了?”
沈若薇一脸淡定,倒打一耙:“谁让你非要赶我去法国的,恰好我又得知了大嫂怀孕的消息。我干脆举一反三,说我自己怀孕了。”
冯赫之第一次知道,举一反三竟然还可以这样子用。
沈若薇突然问道:“所以,我没怀孕,你很失望?”
“也没有。”冯赫之老实回答。
在他这里向来都是“子凭母贵”,她是否怀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沈若薇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她掀眸,忽而变得郑重,“我不去法国,不过得送承泽去。”
话音刚落,沈若薇倏地红了眼眶。
这样短暂的相聚,她又如何舍得与孩子分开。然而此刻,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冯赫之伸手拭掉了她眼角的泪珠:“薇薇,别哭,等击退蛮夷,我们一道去法国接承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