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承不知站了多久，叶思雨将一只笔搁在桌子上。
她率先开口，声音冷静了不少，“顾景承，我们离婚吧。”
“我们现在就离婚吧。”
她等不到项目完成的那一天了，她心里也做好了预期，顾景承要她赔顾家多少，她都会一口答应。
顾景承没有拿那支笔，而是把筷子递了过去。
“先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叶思雨没有接，她垂着眼，轻声道：“昨晚我都看见了，以前你说你没碰赵潇潇，我信了。”
“以后你再说，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顾景承，赵潇潇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豁出命救你的这种精神真让人佩服，换做是我，我想，我应该做不到吧。”
“你何不成全她，让她，和她的——”
“叶思雨！”顾景承听不下去了，“我想娶谁，别人做不了主。”
叶思雨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笑了一下，“那你当初娶我是自愿的吗？”
“顾景承，你不爱我，也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人，为什么要娶我？”
顾景承没有很快回答，他知道叶思雨在问什么，他在心里也问了一遍自己，他到底爱不爱叶思雨。
以前在老宅，她追在他身后，满眼崇拜看他，他也会温柔回望她，那也只是哥哥对于妹妹的呵护吧。
后来，她嫁给他，他是不爱她的，甚至有点厌恶。
可为什么娶她，没有人能逼到他。
也许婚姻对他来说，跟爱情是没有关系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娶赵潇潇，或者任何一个爷爷介绍的女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
空间沉寂了几秒，那盘冒着热气的饺子在一点点吸收水分，然后狠狠地粘连在一起，样子变得丑陋不堪。
叶思雨自嘲地笑了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再次将笔往前递了递。
“签字吧，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那么仇恨对方。”
顾景承还是没接，他摸出口袋里的烟走到阳台，朝外看去。
这个地方正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位置，他看着漫漫黑夜，万家灯火。
多讽刺啊，他却要在这样的夜晚听她说那么伤感的话。
他拿出火机，打了几次，风把火苗都给吹灭了。
最后一次的时候，他测过身来，无意看到叶思雨坐在桌子前，她在吃那盘饺子。
离婚协议书在她对面静静放着，正是刚才他站着的地方。
窗口的风吹进去，刮起薄薄的纸张，他看到最后签字那里，有她的名字。
香烟被他折在掌心，他紧紧攥着……
良久，叶思雨吃完了，她把盘子拿去了厨房。
等再出来时，顾景承已经离开，她看向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他没签字……
楼下，周泫快冻成孙子了。
他看到顾景承冷着脸出来，就知道他俩今晚注定是难兄难弟。
一路飙车，到达锦城最豪华的私人会所。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顾景承一直没说话，他一个劲地喝着酒。
周泫等人也不敢劝，快要喝醉的时候，顾景承闭着眼问了周泫一句。
“她要跟我离婚，离吗？”
周泫看他难受的样子，也挺好奇他跟叶思雨到底怎么回事。
这几年他不在国内，当初叶思雨是他的学妹，顾景承经常去学校接她。
他打趣说顾景承是不是喜欢上叶思雨了，顾景承睨他，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只把她当妹妹。
这会，周泫忍不住揶揄道：“顾少是被自己打脸了吗？”
顾景承蹙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某人说不会对叶思雨动感情的。”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