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顾景承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又有力量。
尤其他无名指的婚戒，独一无二，钻石低调却价值不菲，此刻又亮又扎心。
多少次做的时候，他用这双大手牢牢地握着她，戒指镉在她的皮肤上，像是在提醒，她是他的顾太太。
叶思雨喉头瞬间梗塞。
她抓着门把的手忍不住颤抖，顾景承已经用力拉开了距离。
他一身黑色休闲装，身姿依旧矜贵卓越，身上却有一股刺鼻的二氧化硫味，细看之下，肩头落着烟花碎屑，昂贵西装裤脚有被烧坏的洞。
叶思雨想说些什么，想让他走，可嗓子里像顶着一块石头一样，她的心也瞬间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她只死死地攥着门把手，指关节泛白。
顾景承伸过另一只手，他只稍微用力，便完全地打开了门。
他跨进一只脚，弯腰将地上掉落的年货捡起来，圆滚滚的小福橘代表着多子多福。
他一一装好，将袋子打了个结，然后拿进了厨房。
叶思雨侧眸看向他，“你来干什么？”
顾景承没说话，他自顾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房子不小，装修也上档次。
叶思雨还站在门口，她直直地看着他，嘴唇忍不住哆嗦。
良久，他回到门口，从身后抱住她。
“思思——”
叶思雨用力挣开，转过身跟他四目相对。
“别这么叫我，如果你还有一点点人性，我希望你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顾景承蓦地笑了一声，“喜欢住这，不想回去？”
叶思雨扭过头，没回答。
“喜欢住的话，我让人把行李搬过来，正好，老宅里每天吵吵闹闹的，我也嫌烦。”
“顾景承！”叶思雨气得大声叫他名字。
她喊完这一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顾景承在开门后就发现了她大哭过的痕迹，他心口莫名一滞，再次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思思，昨晚上，是赵家人——”
“别碰我！”叶思雨哭吼道。
她抬起胳膊要挣开他的怀抱，他却抱得更紧。
“思思，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
他亲吻着她的发顶，像真心悔过的丈夫，在乞求妻子的原谅。
叶思雨双拳攥得死死的，她近乎崩溃地冲他喊道：“顾景承，你太脏了，求求你，放开我。”
她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一片，他感受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有汹涌。
“思思……”他垂眼看她，一天不见，她变得那么憔悴。
“放开我……顾景承。”她的声音也很嘶哑。
他心里忽然好难受，想碰她小脸上的泪痕，刚一抬手，她扭过脸。
他静静地看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她的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他终于妥协了，松开她，轻声说：“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饺子。”
他转身走进厨房，找到锅接水，然后拧开燃气灶。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再看向门口时，叶思雨不在那里，他急忙走出来，发现她去了卧室。
等他回厨房把饺子端上桌时，一份离婚协议书静静地摆在他面前。
一边是热气腾腾的食物，另一边是冰冷无情的协议书。
他们两个人站在餐桌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