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叔和薇拉住进酒店的第二天,又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骚叔的工作室。
小胡打开大门,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她的衣着打扮和张百枝竟然有点像,而且,她也穿着同样的丝袜——就像人腿上沾了一层薄薄的水泥。她的肚子微微凸起来,应该是怀孕了。
她的表情有点冰冷,就像刚刚受过什么重创。
小胡朝上推了推近视镜:“你是……”
对方很蛮横地说:“那个叫骚叔的在吗?”
小胡说:“他不在。”
对方肆无忌惮地走进了工作室,四处看了看,这才问小胡:“他什么时候在?”
小胡说:“你是谁?”
对方说:“我姓周,我是徐则达的老婆。”
小胡愣了愣:“你是徐则达的老婆?”
周说:“怎么了?我是徐则达的老婆怎么了!”
小胡说:“我这个人性子直,你不要介意——昨天来了个姓张的,她说她是徐则达的老婆……”
周冷笑了一声,说:“我就知道她会来……她是小三儿!”
小胡说:“她说你才是小三儿……”
周吐沫飞溅地说:“我和徐则达结婚都一年半了,你说我是小三儿?啊?你说我是小三儿?”
小胡不知道她的怒气是从哪儿来的,她说:“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
周说:“她怎么不当着我的面说?我撕了她上下两张嘴!”
小胡看出来对方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她说:“最近骚叔都不在。我是他的助理,我叫小胡,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好了。”
周说:“徐则达现在在哪儿!”口气完全是审问。
小胡说:“他进了罗布泊啊,你不知道?”
周说:“我当然知道!我只问你,他为什么把手机关了?”
小胡说:“那地方没有信号。”
周说:“你们在窝藏他!”
小胡说:“我们都不认识他!”
周说:“你当我傻吗?你们一直有联系!我看过你们发的视频,一群人又唱歌又跳舞的,比神仙还滋润!请你转告他,他想一走了之,那是做梦!现在全国都在反腐,如果他再躲我,我就去告官,你看纪委能不能找到他!”
小胡说:“他们确实失联了,他们能不能走出罗布泊都是个问题。”
周说:“哈,就算他死在了罗布泊,我也要把他的骨灰运回来,放在我家里!谁都甭想跟我抢!”
小胡说:“这样吧,我给你个号码,你下午3:14给他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
周很嘲笑地看了看小胡:“你不说那地方没有信号吗!”
小胡说:“你要不要吧!”
干戈离开之后,夏邦邦满心忧虑,他来到一个沙丘上,操纵着航拍器,一直盘旋在地下古城的上空。
钟离彩穿着那条屁屁漏洞的牛仔裤,坐在他的旁边,朝着另一个方向眺望,那是上海的方向。
“这次来罗布泊,到处都是奇遇……”她开始感慨。
夏邦邦的口气很敷衍:“是啊,和做梦一样。”
钟离彩说:“团队这些人也让我大开眼界,平时,我怎么会和这些人打交道?尤其那个Cassie,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屌丝,我们来罗布泊这么多天了,我没见她洗过一次头,离多远都能闻到一股头皮屑的味儿,不过她却经常被洗脑——看不到干戈吗?”
夏邦邦摇了摇头:“就算他转遍地下古城,也不过一个多钟头,现在都过去三个半钟头了,我感觉他这次凶多吉少了……”
钟离彩继续抱怨:“还有那个谷未素,她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因为她不正常,这个地方也不正常,她终于找到配套的环境了。”
夏邦邦看了钟离彩一眼,皱了皱眉。
钟离彩并不收敛,接着说:“还有那个徐则达,我真是烦死这些乡镇干部了。有一次,有个乡镇企业请我们去演出,到了地方,一群乡镇干部给我们接风,那些人都和徐则达一个德性,水平低,废话多。有个工会主席嬉皮笑脸一直灌我酒,还动手动脚,我把桌子给掀翻了……”
说到这儿,钟离彩看了看夏邦邦:“夏哥哥,你和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夏邦邦说:“没有,很融洽啊。”
钟离彩说:“那只能说明你太随和了。”
夏邦邦说:“进了罗布泊,人和人都是一样的。”
航拍器渐渐下降,一直找不到那个入口。
钟离彩突然说:“夏哥哥,你知道谷未素、Cassie和徐则达为什么都不愿意离开罗布泊吗?”
“你知道些什么?”
“所谓找亲人,那只是他们公开的目的,其实他们还有其他的动机。”
“你怎么知道?”
“他们都和我聊过。”
“这个地方荒无人烟,能给他们什么呢?”
“比如谷未素,她患有严重的忧郁症,几次差点自杀,她来罗布泊,是希望找到一条通道,把她送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去,找到快乐。还有那个屌丝Cassie,她赌博,债台高筑,被东北黑道追杀,她来罗布泊是希望复制很多钱。那个徐则达重婚,被两个女人逼到了绝路,她们都抓着他的把柄,不管他想甩掉哪个,都会被送进大牢。虽然他没说过,可是我已经猜到了,他肯定是想复制一个自己,应对两个老婆……”
夏邦邦瞠目结舌,半天才说:“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那太……幼稚了吧?”
钟离彩说:“说起来,他们的想法确实太荒诞了,但是,我的夏哥哥,有句老话叫病急乱投医。就算是一个人再强大,再理性,一旦真正陷入绝境,哪怕是钢铁也变成桃酥了。”
夏邦邦微微点了点头:“有道理……”
钟离彩说:“我们没必要和这些有缺陷的人为伍。”
夏邦邦看了看钟离彩,若有所思。
钟离彩继续说:“再想想其他人——小题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利用你,利用整个团队,陪她回到罗布泊。她冒着灭团的危险,只为了救她自己,这不是自私吗?还有干戈,他爱上了小题,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发情的公狗,完全不可理喻了。”
夏邦邦收回了航拍器。
航拍器快速飞向营地。途径一个雅丹,雅丹上隐藏的摄像头缓缓抬起来,像一只眼睛朝上看去。航拍器越飞越远。
很快,航拍器飞到了营地上空,营地的车辆,帐篷,行军椅……在显示屏上一目了然。
看不到赵军。
朴诗玄坐在锋利帐篷门口,在沙地上画着什么。
谷未素坐在小帐篷门口的沙地上,摆着一个很古怪的姿势,像个杂技演员,甚至不知道她的胳膊和大腿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Cassie举着摄像机,对着夏邦邦和钟离彩的方向,似乎在偷窥。
徐则达竟然没有睡觉,他站在另一个沙丘上,举着望远镜,正朝着地下古城方向眺望。他一动不动,更像在沉思……
钟离彩说:“夏邦邦,我们真的该离开了。”
夏邦邦说:“至少要等干戈回来。”
钟离彩突然说:“要是回来的是个复制人呢?”
夏邦邦判断对了,干戈果然出事了。
五个面具人把他绑得结结实实,并且给他蒙上了眼罩。他被推搡着,不知道走向哪里。他只能感觉到脚下的石头凸凹不平。
他的嘴依然不老实,侧着脑袋问旁边的人:“你们看见小题了吗?”
没人回答他。
他又说:“我是来杀她的,跟你们无关啊。”
还是没人搭理他。
他接着说:“谁能告诉我她在哪儿,我有小礼品赠送。”
有人砸了他的脑袋一拳,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说:“能不能优待俘虏!”
那个人又砸了他的脑袋一拳。
干戈嘀咕了一句:“妈的,真该把那个代购女生带来,骂死你们!”
终于干戈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他被推进了一个空间,有人揭下了他的眼罩。干戈四下看了看,他站在一个铁笼子里,竟然很宽敞。铁笼子之外都是石墙,只有一条通道。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他被绑在了铁栏杆上。
那五个面具人关上铁笼子,离开了。
剩下干戈一个人了。他喊起来:“留个谈判的啊!”
他们根本没有回头,都走出去了。
干戈使劲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捆绑,根本不可能。他喊起来:“来人!我要撒尿!”
石墙拢音,他的喊声从四面八方弹射回来。
突然,他停止了叫喊,他看见有个高大的面具人抱着小让走进来了。
他看了看小让,有些沮丧。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把这个不幸的小女孩带出去了。
小让来到铁笼子前,隔着铁栏杆看着干戈,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
干戈说:“我是干戈,从天堂来的,你忘了吗?你跟这个叔叔商量一下,把我放了。我不是要带你出去吗?现在,他们把我给抓住了,你得救我!你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去,你可以上幼儿园,去游乐园,去动物园!……”
小让说话了:“干戈,你不觉得我现在就在动物园吗?”
干戈愣住了,他感觉这个小女孩的口气变得非常奇怪。
小让对抱她的面具人说:“把我抱进去。”
那个面具人就打开了铁笼子,走进来,把她放下了。
干戈呆呆地看着她。
她伸手拉了拉干戈身上的绳子,似乎在确定够不够牢固。
那个面具人搜了干戈的身,没收了飞刀,又粗暴地拽下了他的兵器坠饰,递给了小让。
小让仔细看了看干戈的坠饰,问:“这是文物吗?”
干戈说:“山寨的,送你了。”
小让哈哈大笑:“谢谢。”
说完,她把坠饰收起来,打了个响指,一些面具人陆续走进来,把铁笼子围得水泄不通,就像在参观一只大猩猩。
从干戈的角度看,四面八方都是面具。
小让说:“你要把我带出去,我要把你留下来,这是个矛盾。”
干戈陡然明白了,这个小让根本不是好人!
他的脑袋转了转,马上换上了一副乞求的表情:“宝贝,我来这儿只是出于好奇,没有任何打算,你放了我吧。”
小让说:“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们最恨好奇的人。”
干戈发现求饶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唉,刚才我应该把你推到那个土坑里埋了。”
小让说:“其实我们也轻信,尤其对一个小孩儿。你不要委屈,如果你们抓到了我们当中的一员,也会这么对待我们的。这是战争。”
干戈说:“不一样,我们的监狱比你们这儿豪华多了。”
小让说:“我只想知道,你们的团队现在在哪儿?”
干戈眼睛一亮:“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小让说:“你已经掉进来了,没资格讲条件。”
干戈说:“噢,既然没好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你会对我用美人计?……算了,老子怎么感觉是在调戏幼女……屁,畸形的侏儒!”
小让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活着。我没有比这个更大的筹码了。”
干戈说:“难道你打算杀我?”
小让说:“我挖的那个坑,就是用来埋你的。”
干戈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供出他们的藏身处,就可以不死?”
小让点了点头。
干戈说:“你抓住他们的话,打算怎么处理呢?”
小让说:“他们不会死的,我保证。”
干戈说:“这我就可以考虑考虑了……”
小让说:“你们应该是8个人吧?”
干戈快速算了算,团队总共9个人,她应该没把小题算进去,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铁笼子外面那些面具人,小声问:“你说了算吗?”
小让说:“他们都是我的偶人。”
干戈一愣,然后说:“怎么证明?”
小让凑近了干戈的脸,神情变得十分诡异。她的眼珠朝左转了一下,她背后那些面具人就像僵尸一样,齐刷刷地朝左移动了一步。她的眼珠又朝右转了一下,那些面具人又齐刷刷地朝右移动了一步。她双眼一闭,那些面具人同时发出了呼喝声:“机机复机机,双鱼当户织!机机复机机,双鱼当户织!……”
干戈惊呆了。
小让背对着那些面具人,他们并看不到小让的脸,可是他们竟然配合得这么灵敏!
小让调整了一下表情,说:“我知道,你是你们团队的老大。”
干戈愣了愣:“小题告诉你的?”
小让说:“不重要。”
干戈说:“刚进罗布泊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她是你们的人了,所以,她掌握的很多情况都是假的。其实,我们的老大叫赵军。擒贼先擒王,你们该把他抓来。只是,我很担心你们,他可是个万里挑一的高手,不吹牛,我亲眼看见他在罗布泊踢死了一只变异老鼠!不过,我非常愿意协助你们,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小让说:“我需要知道,他们在哪儿?”
干戈说:“他们在……他们在……这鬼地方连个标志都没有,我怎么说得清!我就记着,营地上空有块云彩,形状跟个侏儒似的。”
小让说:“你不要油嘴滑舌。你就告诉我,在楼兰遗址的哪个方向,大概多少公里。”
干戈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星期之前从营地出发的,走了六天七夜,然后朝左一拐弯儿,就到了你们这儿了。”
小让说:“干戈,你没有诚意……没关系,我能找到他们。换个话题吧——你们来过几次延伸城?”
干戈说:“罗布泊太没意思了,我们没事儿就下来转转,就跟赶集一样。”
小让说:“你们对我们了解多少?”
干戈说:“你们都戴着面具,我们能了解什么?我很想知道下面有没有美女,根本看不见脸!”
小让说:“外面,我指罗布泊外面,有人知道我们吗?”
干戈故作神秘地闭上了嘴巴。
小让说:“怎么了?”
干戈说:“你把小题杀了我就告诉你。”
小让说:“换个条件,只要你告诉了我,我会告诉你延伸城的秘密。”
干戈说:“我琢磨琢磨啊……你们的秘密……你们的秘密跟我有毛关系啊?不同意!”
小让说:“你的目光太短浅了……”
干戈说:“你也一样。你根本杀不了我。”
小让说:“为什么?”
干戈说:“我可以告诉你,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小让说:“谁?”
干戈小声说:“我妈,我告诉她了。如果我安全回到北京,见到了她老人家,她就不会乱说。如果我回不去,她就会把这里的秘密公诸于世。那时候,你们的末日就到了,天上都是战斗机,黑压压的……”说到这儿,干戈朝上看了看:“就这个小小的地下室,一个钻地导弹就解决了。”
小让笑了:“你妈已经死了。”
干戈大惊:“你!……”
小让说:“算了干戈,你一直不遵守承诺,我跟你不一样。”说完,她朝一个紫脸面具人做了个手势,那个人就出去了,很快,他拿进来两个球体,摆在了干戈面前。
小让说:“我来演示一下延伸城的奥秘。”
那好像是两个地球仪,大面积的海洋是蓝色,小面积的陆地是黄色。
小让掏出一支笔,在一个球体上画了一只耳朵,转了转球体,又在球体的另一端——南太平洋的位置画了一只耳朵,然后,她又在百慕大的位置画了一张嘴——球体就变成了人的脑袋。干戈发现,另一个球体上竟然神奇地出现了相同的图案!接着,两个球体之间出现了几条神秘光影,把它们连接起来……
小让诡异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以你们的物理知识理解不了。”
干戈点了点头:“你在变戏法。”
小让挥挥手,那个紫脸面具人就把两个球体搬走了。她说:“谈话结束了,你从始至终没讲一句真话,我接着去给你挖坟了——对了,把你的文物还给你,让它跟你一起入土陪葬吧。”
说完,她又把那个兵器坠饰挂在了干戈的脖子上。
干戈说:“没必要杀我吧?我可以接受复制!”
小让突然停下来,看了看干戈:“复制?”
干戈说:“我知道,你们可以把人复制。”
小让说:“你终于说了句实话!我也坦诚点,我之所以要找到你们的人,就是要把他们复制。延伸城就是我的蜘蛛网,凡是撞上来的活物,都不能逃掉。”
干戈说:“为毛到了我这儿规矩就改了呢!”
小让说:“杀你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不需要。”
干戈说:“我知道,因为我杀了你们的复制人!”
小让说:“反正你必须死。”说完,她朝外扬了扬下巴,她的“坐骑”——那个高大的面具人就朝外走去了。
干戈喊了一声:“小让!等下!”
小让回头看了看他。她的“坐骑”就停下来。
干戈说:“什么时候,你给我个时间!”
小让说:“下午3:14,那是我们处死囚犯的时间。”
干戈说:“为什么?”
小让说:“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就算你把秘密带进棺材也不行。”
接着,她就出去了。
那些面具人齐声喊道:“喂!——呜!——”很像古代升堂左右衙役的呼喝声。然后,他们跟随小让鱼贯而出。
铁笼子只剩下了干戈一个人了,他长长叹了口气。
等所有面具人都离开之后,他扭动了几下身体,终于不再折腾,闭上了眼睛。
看来,没人会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暴毙或者横死。现在,干戈就要死在这个地下世界了,在此之前,他曾经接到过多次暗示——这里就是你的家!
家。
家。
家……
他再次想起了小题。
她在密云救了干戈。
她在罗布泊装神弄鬼。
她在寻找地下古城入口的时候,跟团队藏猫猫。
她坐在副驾位置上,脑袋歪到一旁,怎么叫都不醒。
她的笑,那么干净……
那一刻,他真的有点后悔了,就算他不来找小题,地下的复制人也不会伤害她,那么他跑来干什么?找死?
他越来越确定了,复制人很凶残,他们是敌人,真正的敌人!
如果有一天,小题返回北京的时候,听说他死在了地下古城,她肯定会难过吧?
干戈希望她难过,又希望她不难过……
然后呢,说不定她会嫁给那个富三儿……
干戈在心里说道:宝贝,千万不要犯傻,你应该再找个像我这样的男人!假如有一天你再遇到危险,他愿意冒死去救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干戈听见铁笼子响了一下,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人戴着一张绿脸面具走进来,看步态应该是个女孩,她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了嘴前:“嘘……”
干戈没敢出声。
绿脸面具人快步走到干戈跟前,开始手忙脚乱地解绳子。
干戈蒙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绿脸面具人一下躲到了干戈的身后,死死抠着干戈的肩膀,看起来她很紧张。脚步声稍微停了停,并没有走进来,离开了。
绿脸面具人这才闪出来,继续解绳子。费了半天劲,她终于把绳子解开了,然后从脸上摘下面具,塞到了干戈手上。
干戈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小题!
她低声说:“出去左转200多米就是那个密码门,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