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
那人掐媚的笑着，扭头对着一群人做眼色，可总有些人不怕，一人在离开时，居然还亲了一口女人，眼神暧昧到极致。
虽然看不到，但是赵子高听的到，那响亮的一声啵。
赵子高根本不介意这些，在马车里，他听姚儿说起家里，夫人娘家姓陈，闺名陈莹。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莹儿，这些日子我不在，你真辛苦了。”
他的声音如同夏日里的一阵寒风，陈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话语虽然暖人心，经他的口一说，却让人不寒而栗。
陈莹颤巍巍的站着，满面堆笑：“不敢不敢，为夫君照顾家里，是莹儿的本分。”
“本分？呵！”赵子高忽然笑出声，指节咔咔作响，“这就是身为正室夫人的本分，很好啊。”
他的指节每响一次，陈莹的心跳一次，气氛压抑的仿佛让人窒息。
她的面色越来越白，冷汗打湿了轻薄的纱裙，她不知道接下来赵子高会做什么。
“莹儿，你知道吗？”赵子高轻叹，将手搭在姚儿的手臂上，慢慢站起身，“我瞎了，眼睛看不到了，如若莹儿还愿意跟着为夫，便留下，不愿陪着我这个瞎子，我会给你一部分钱，你可以改嫁。”
原本赵子高好好的时候，便不是很喜欢陈莹，只是给了她一个当家主母的身份，甚至真正做到了不近女色，整天和手下一起，陈莹风韵成熟，却无人问津，终日独守空房，赵子高失踪落水后，哥哥的朋友主动不轨，半推半就下，竟然成了一夜孽缘，她才知道男欢女爱如此让人沉迷，还没享受两天，赵子高竟然活着回来。
这厮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陈莹不敢放肆，更不敢不敬，只能喏喏的摇头，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眼神飘忽，“莹儿，莹儿只认夫君只要一个丈夫，夫君待莹儿好，莹儿愿意照顾夫君一辈子，至死不渝。”
赵子高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似笑非笑，陈莹做过什么他明白，他也不介意，有姚儿就好。
“既然莹儿如此忠贞，那就留下吧，继续当主母，姚儿有功，以后不用当侍妾了，当个二夫人，和主母平起平坐，帮着莹儿处理事务。”
虽然嘴上那么说，陈莹明白，赵子高这是不知不觉间削了她的权利，从此以后，这个赵府，除了她这个大夫人，还有个平起平坐的二夫人。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奈，她只好认了。
“是，莹儿也觉得，夫君这样处理真的很好，恭喜姚儿妹妹。”
此刻陈莹的眼神怨毒到了极点，让姚儿不寒而栗，她下意识抓住了赵子高，后者则拍了拍她，示意没事儿。
“姚儿，扶我回去吧，以后我的起居，不麻烦你姐姐了。”
赵子高直觉扭头看向姚儿，对着她笑的温柔，在陈莹看来却十分扎眼。
凭什么，姚儿也是独守空房，他也是独守空房，凭什么赵子高瞎了都不要她！
“夫君，那莹儿以后应该做什么？”
赵子高和姚儿即将离开时，陈莹不死心追问。
赵子高脚步定住，想了想，“就，照顾府里吧，麻烦莹儿了。”
说罢，他同姚儿快步离开，只留下陈莹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正厅。
此时的季节燥热，可她却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窟一般，冷的刺骨，她反问自己，是不是错了，如果她可以学着姚儿一起出去，赵子高会不会现在盛宠的是她？
——
姚儿开心，却一直不语，她明白爬的高摔得惨的道理，她害怕有人打击报复。
来到房间的赵子高摸索着坐在床上，他刚才感觉的到来自姚儿的心不在焉，他微微一笑：“姚儿，你来。”
他对她招手。
姚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顺势跪下，趴在赵子高的腿上。
“夫君，姚儿害怕。”
她决定说出来，毕竟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赵子高点头，“我明白，但是你的身份不高，我心里不舒服，你才应该是我的正室。”
姚儿的眼前逐渐迷蒙，一滴泪落下，脸上却带着笑：“姚儿很开心，夫君可以对姚儿这样好。”
“这是你应得的。”
赵子高一字一句道：“我没了记忆，我看不到东西，我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一直在照顾我，这就够了，不管我以前如何，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赵子高十分认真，姚儿脸上挂着泪珠，伸手拭去，决心一定要治好赵子高的眼睛，他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不该就这么瞎了。
——
饭是陈莹派人送来的，赵子高不介意有没有毒，直接开吃，姚儿也不怕，跟着一起，他知道，陈莹还没这个胆子毒杀亲夫。
入夜，他沉沉睡去，怀中伏着莹儿，听着莹儿平稳的呼吸，他逐渐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了官兵和失散的百姓，整个城成了屠杀场，在不远处，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受伤的女人走着，突然一阵光芒后，他们消失了，他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四处都是蓝光。
受伤的女人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摇身一变变成了短发的白衣男人，他看不清二人的脸，长发男人说了什么，短发的一拳打中他，仿佛在拒绝什么，这一切都让赵子高看不懂。
梦境结束很快，待他再次醒来，手心一阵剧痛，他急忙摸着，出现一颗凸起，大概是脓包。
梦里他可以看清一切，他清楚的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他知道自己身为守城将，就是守护百姓，抵御入侵，假如他们失败了，又会不会和梦里一样凄惨？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姚儿。”
赵子高收紧了手臂，他若有所思道：“陪我去守城，就算是瞎了，我也要守住，我不能让他们和梦里一样，我也不允许你变成他们那样。”
姚儿迷糊转醒，不明白他再说什么，只是维诺点头：“夫君说什么都好，姚儿听夫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