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梦到的是谁!”
月松冷不丁的一声大吼震得白萧然虎躯一震,他瞪圆了眼睛盯着月松渐渐变红的眼睛,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力将月松推了出去。
“我梦见谁啦?白安瑶,飞儿,还有,帝辛,就是没有你,你高兴了,这个回答满意吗?”
白萧然正想坐起身,再一次被月松扑过来压在身下,这一次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反抗不了。
如果可以,如果能,他希望当初就灰飞烟灭。
一声吼完,白萧然再次陷入昏迷。
冰凉的水滴落在鼻子上,白萧然下意识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帝辛,他手中拿着一片叶子,上面的露珠打在白萧然身上。
刚刚的怒火猛的在白萧然的心中燃气,他撑着手臂坐起身一把推倒帝辛。
“疯子!”
帝辛不明就以,拍了拍屁股坐起身,疑惑的看着白萧然。
“你才是疯子吧?一睁开眼睛就推我,硌的好疼啊。”
孩子毕竟是孩子,都是怕疼的,白萧然四下看去,意识到自己又是做梦以后,心下里有些愧疚,抿了抿唇伸手过去。
“你没事吧?”
帝辛不吃这一套,用力的打了一下白萧然的手心,赌气似得站起身道:“我没事!只是被一个疯子推了一下而已!”
帝辛从来不知道自己赌气的样子多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让人看了想要揉一揉。
白萧然同样站起身,发现帝辛竟然比他矮不了多少,这样年纪的孩子能长那么高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伸手还是可以碰得到帝辛的脑袋,趁自己还有资本,白萧然伸手肆无忌惮的揉搓着帝辛的头发,笑的更加放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白萧然揉的开心,现实里的郁闷在这里一扫而光。
视线一转,帝辛手中的修建还在,白萧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惊讶的接过帝辛手中的竹简,却没想到帝辛用力一推,白萧然身体不稳向后倒去,双手撑了一下地面,锋利的碎石不留情的划破了白萧然的手掌心。
虽然不痛,可是看着鲜血涌出,白萧然还是感到了一丝心疼,自己现在短袖短裤也不能撕衣服包扎……
视线转移到愣在原地的帝辛身上,白萧然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
白萧然没有做的很过分,只是撕破了一些衣服用来包扎,帝辛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直起身看着自顾自包扎的白萧然,干脆抢过布条帮他。
“你包的太丑了。”
白萧然没想到帝辛抢过东西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好歹有点安慰的意思,可是帝辛偏偏不,还把他损了一顿。
“你走走走,我自己的伤我自己包,还王子嘞,那么小气。”
白萧然试图去抢,却看到了刚刚自己推开他时,似乎也把他的手弄伤了,眨了眨眼。
“你也受伤了?”
“我不用你管。”
帝辛强撑着道,继续左一层右一层的给他包扎,认真的模样更加激起了白萧然想要揉他的兴趣。
“你就让我揉一下,就一下!”
白萧然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抿着唇低声乞求着,甚至恶意卖萌,奈何帝辛不吃这一套,白萧然只得作罢,只能看着自己被包成一坨的手,默默吐槽:“你包的也没那么好看。”
帝辛不理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旁边,擦伤的手晾在空气里,白萧然瞧着心中过意不去,再一次凑不要脸的撕破了帝辛的衣服,把他的手拿了过来包了起来。
“我呢,给你包一个我们那里小孩子们最喜欢的蝴蝶结。”
白萧然恶意的将布条打成了一个结,偷笑的样子让帝辛严重怀疑他的动机。
猛的将手抽回,最后的蝴蝶结刚好绑上,帝辛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蝴蝶结,是什么?”
听着总是有种女人的感觉,搭配上白萧然现在的表情,帝辛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你给我解开。”
“不行!我不解!”
“解开!”
帝辛不容任何人违背的表情第一次露出来,白萧然讨厌死了这个样子,却下意识服从,伸手嘟囔着解开,绑个蝴蝶结而已,能有什么,又不会死。
帝辛低估了白萧然,转了个方向,重新打了个蝴蝶结,帝辛看不到,以为他解开了,才稍微放松。
“你说,让我带东西来,我带了。”
帝辛指了指白萧然身边的竹简,小模样高傲道:“你若是什么都教不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切,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小样。”
白萧然腹诽,到底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
随意翻开那卷竹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看着里面的内容,白萧然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和帝辛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耐心的将帝辛教他的一切重新教回去。
时空错开,年幼的帝辛认真的听着白萧然说起,想起自己在裕国听说过的暗侍制度,白萧然又自作主张将暗侍制度全部写给了帝辛,如果有一天,他觉得帝辛会用的到。
事实证明,十几年后的帝辛确实用到了,虽然不是很成熟,但是至少,他培养出了自己的暗侍,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次白萧然在这里待了很久,仿佛真的有一个星期那么长,每天不吃不喝,在这个地方躲着,帝辛偶尔带着吃的两个人一起吃,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白萧然吃光的。
白萧然生的皮相好,但是脾气相当差,差的帝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下。
“如果你是女子,谁娶了你,谁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生气到极致,帝辛恨恨的道,谁知却引来白萧然一阵更加张扬的笑声。
白萧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长的梦,或许现实中的他还没醒来,也或许他直接被月松气死了,就这么生活在这里,扶持着他,等他长大了,继位了,自己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居也是好的,就算只是个梦,他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现实太残酷,还是梦里舒坦一些。
一日一日的厮混,帝辛渐渐的对白萧然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月下的白萧然显得更加清瘦,帝辛静静地坐在白萧然的身边,看到他有些落寞的眼神。
看到月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都说月最思人,他是不是也有思念的人……
第一次,帝辛不满的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在想谁?”
青少年沙哑的嗓音和至少月松颤抖的问题重叠在一起,但是被问起的情绪完全不同,在这里不论如何,他都没有那种心痛的感觉。
“我在想一个人,我在想一个名字里有月的人,他对我很好,跟你也很像。”
最后一句彻底让帝辛郁闷,前面的话已经让他很不爽,帝辛哼了哼,“是么?跟我多像?”
像到,两个就是一个人一样……真的很像……
轻轻的伏在帝辛的腿上,望着满天的星辰,偶尔有流星擦过,白萧然忽的闭上了眼睛。
“你在做什么?”
看着白萧然口中念念有词,帝辛突然想起他说自己是神仙的事情,是在念神仙的咒语么?
如果说出来,白萧然一定会嘲笑帝辛,但是这一次帝辛没有说出来,白萧然将心中的话全部低吟完才睁开眼睛,“我家的老人们经常说,流星很灵,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成真,但是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你许了什么愿望?”
帝辛习惯性刨根问底。
“我的愿望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个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愿望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否则就不灵了。”
洋洋得意的白萧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帝辛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还记得那天也是这种气氛,帝辛趴在他的腿上念念有词,在好奇的问起,帝辛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告诉他愿望不可以告诉别人,那时白萧然说他卖关子,莫不是,那时也是因为他想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