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警戒范围我估摸着也就五十米方圆,白板能在五百米的远处甚至三千千米的高空盯着你,这倒不是你无能,是各种生物的特性与分野,你失落个什么劲,派它出去盯着你,就是因为知道你发现不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你要是去跟驴比那话儿的长短,你都得气死……”避役这话大概算是安慰,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这话听着怪怪的。
老乌贼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却在腹诽,“这娘们真是没羞没臊,什么话都敢讲……”抬头看一眼羯蚁,羯蚁也在摇头,“这个真比不了,虽然小爷我自忖是男人中的男人,汉子中的汉子,要跟驴比,依旧比不了……”
听了这话,老乌贼刚入嘴的一口酒,噗的就喷了出来,一口酒箭眼看就要落到火锅里,说时迟那时快,琳琅已将一只不锈钢空碗放到了火锅上,这口酒箭哗啦落在了不锈钢碗里,“你恶心不,你这还没喝就开始吐上了,我们还吃不吃了!这人哪年纪也一把了,怎么那么不爱卫生呢,魔都话怎么说来着……你心!弄老你心的诺!”
不得不说避役对于挤兑老乌贼这件事,那真是有瘾,还不是一般的瘾,来自湘西的苗女这两句魔都话学的是字正腔圆,骂起人来也又软又糯,你心是魔都俚语恶心的意思,弄老你心的诺,就是你这人怎么那么恶心的意思。
“好好好,我你心,我你心,册那,这不是小蚂蚁闹的么!”老乌贼解释了几句,自己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羯蚁和避役都开始大笑,老乌贼此前那点挫败感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朋友可不就是用来肆无忌惮的挖苦,彼此嘲讽的么,和和气气,相敬如宾的朋友绝对不会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寡淡如水的友谊坚持不了漫长的人生旅程,友情就当如陈年好酒,既醇又烈。
“白板能喝酒吗?要不要来一杯?我是羯蚁,你是九变噬金虫,说起来都是虫族,咱俩也算哥们……我且敬你一杯,以壮行色!”羯蚁这话不是开玩笑,他竟然是当真的,老乌贼一把拦住,“莫要胡闹,这小家伙喝醉了那就误了大事!”
“老乌贼,你这就有些小瞧人了,白板虽是个姑娘,也是能喝几杯的,老娘我的酒量莫非就比你差么!”琳琅说这话时已经有了三分酒意,脸上红霞片片,她看着老乌贼的眼神有些挑衅,老乌贼苦笑着摇头,母的就母的,还白板是个姑娘,有长这么狰狞的姑娘么!老乌贼在心里狠狠的吐槽。
不过避役办事从来靠谱,她既如此说了,想必这白板是真能喝酒,一只空的玻璃杯很快拿了过来,满满的倒上了一杯,酒液晶莹剔透如冰原上融化的雪水,那白板从避役的手掌上一跃而起,如同跳水一般扎进那酒杯里,就仿佛是酒杯的底部突然多了一个小洞,液面在飞速的下降,老乌贼和羯蚁看的聚精会神眼都不眨一下,避役掩口而笑,仿佛是看见了馋嘴的孩子在偷糖吃。
不一会功夫已是酒到杯干,玻璃杯里已是点滴皆无,那白板将小小的身体略微扭动了几下,抖去身上的余渍,然后仰头朝天居然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随即以那小小的身体为源头有白雾蒸腾起来,空气中酒香扑鼻,白雾越来越浓,就像是在玻璃杯中放了一块干冰一般,白雾氤氲流动从杯口溢出,白板则隐在那雾中发出阵阵鸣叫。
“不许喝了,还嫌不过瘾,回魔都我们去偷老乌贼的酒喝,老小子可藏了不少好酒……眼下还要你办正事呢,白板!”琳琅突然就像是没喝酒一般的清醒,那虫子听了这话,从那白雾中飞回琳琅的掌心里,这避役也是了得,一只手掌托着这只体重十六斤的虫子玩了半天,仿佛这只是一根轻飘飘的稻草,更无丝毫疲惫。
“事不宜迟,就在今晚吧!你们觉得如何?”羯蚁说话间盯着那白板是一瞬不瞬,观察的是它是否喝醉,脚下是否虚浮,奈何这白板居然真的是酒量惊人,它精神头十足的跟琳琅嬉戏着,哪里有半分醉态……
老乌贼看着窗外,窗外夜色沉沉,看不到月亮,自窗外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寒意,一片一片的乌云正在聚集,乌云如海上的巨浪般绵延不绝,这黑色的浪潮不断翻滚,彼此倾轧,互相吞噬,遮挡住所有的月光,宛若身高万丈的巨人正在抬脚踩向地面。
“明晚定然暴雨如注,侦查就在今晚,决战当在明夜,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铁剑光寒取命时!”老乌贼看向避役和羯蚁,三人再无嬉皮笑脸,同时杀气腾腾的点了点头。
三人再无疑义,只是运箸如飞,此前已经吃了整整十碗一兰拉面的老乌贼居然雄风不减,若是吃得少了对老乌贼而言那便算是吃了亏,不消多时,那十六人份的相扑火锅已经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就连汤都没剩下一滴,羯蚁打着饱嗝说了四个字,勉强半饱。
筷子杯子不锈钢盘子统统扔进已经空了的大锅里,再往厨房水槽里一扔,洗碗这事,指望那两位大爷大小姐,那是绝对没有任何指望的,老乌贼自然也不肯吃这个亏,他寻思着是否要催眠一个日本家庭主妇来公寓里干活,转念又一想,这锅碗瓢盆就是泡臭了关我屁事,反正在东京也呆不了几天,这么一想之后,老乌贼很快就变得心安理得,只是可怜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千叶赤彦回日本以后还要面对如此的杯盘狼藉,可惜了这套装修豪华的公寓。
三人依旧坐在地毯上,老乌贼刷的打开了一份东京地图摊在地毯上,再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调整了一下,老乌贼一根手指径直点在了地图上风海大厦的位置,白板这时候却调皮的藏到了琳琅的金发里,琳琅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地图,“下回再跟你玩捉迷藏,办正事要紧,白板出来!”
白板分开避役金色的长发,悬浮在半空中,那对复眼如同复印机一样精密的扫描整张地图,老乌贼见状立即开口说:“地下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