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机场,一架从洛杉矶飞往港城的航班落地半小时,航站楼里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坐在黑色行李箱上,他的皮肤很白,五官还没长开,透着些乖巧劲儿。
但也能看出来长大了肯定是个不知道霍霍多少纯情少女的大帅哥。
而他的旁边,一个男人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身量很高,黑发微长到了肩膀的高度,肤色冷白,戴了副宽大的墨镜,一身纯白色大衣,胸前挂了条项链,有几分艺术气息。
他一边走一边把墨镜摘下来,看起来五官温柔,略带茶色的眸子像是平静深邃的潭水。
“佑佑,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开不开心呀?”
“开心!”苏佑佑小拳头一举,大声回答。
可爱软萌的样子惹得不少漂亮小姐姐侧目。
“行,那咱们就不去旅店休息了,直接去妈妈家里和妈妈会合。”
“好!”
两人租了一辆商务车回去,苏若白贴心地给苏佑佑安置好儿童座椅,任小家伙垂头睡觉,他安心开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一刻,温蔓应该在家里。
对面是港城中心一家商场,商场的广告屏幕上赫然露出江宴迟的身影。
是江氏 集团投资的商场,旁边是记者在对他采访。
三年了,他依旧是港城的地标人物。
苏若白嗤笑一声,绿灯,他开车离开。
夜晚堵车,他们到达温蔓公寓的时间并不早,苏若白领着苏佑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家门口地上摆放的空的威士忌瓶子。
苏若白皱眉,他记得温蔓好像没有喝酒的习惯。
家里来客人了?
“妈妈!妈妈!佑佑来啦!”还没等苏若白敲门,苏佑佑就站在门口大声喊。
紧接着,房门打开,温蔓从房间内扑出来,把苏佑佑抱在怀里:“佑佑!妈妈终于见到佑佑了!想死妈妈了!”
温蔓抱着孩子转了个圈,小孩子开心地笑着,双手上下扑腾,苏若白也随之走进了房间。
他下意识地打量了房间的摆设和装饰,几乎很灵敏的,他闻到了房间的酒气。
但很显然,温蔓没喝酒。
温蔓哄着苏佑佑,又和他玩了一会儿,苏若白给他打了针,送他回房间睡觉。
房间门口,苏若白收拾着日常打针用的药品,他无意抬眼看向温蔓:“几天不在,想我么?”
“嗯,想了。”温蔓收拾着佑佑刚刚玩过的玩具,没有看他。
“知道你回来了,那谁,有纠缠你吗?”
温蔓收拾玩具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把玩偶一个个塞进箱子里:“纠缠了,没理他。”
“那就好,”苏若白收拾好药品走过来,轻柔地摸了摸温蔓的头,“刚刚打针佑佑还是挺痛苦的,他怕我们担心没表现出来,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想想,这些痛苦都是谁造成的,三年前你的痛苦都是谁造成的。”
他说:“我们不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满足。”
温蔓把所有的玩偶都塞进箱子里,回头看他:“你放心,不会的。”
苏若白笑了笑回厨房倒了杯蜂蜜水给她,意有所指地说:“屋子里有酒气,是不是喝过酒了,喝杯蜂蜜水醒醒吧。”
他的话温柔宠溺,温蔓却发觉后背一阵冷汗。
他发现屋子里的酒味了?
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说:“谢谢。”
苏若白却突然抬手,拇指擦过她的唇瓣,而后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在家还化妆啊?你的口红有些乱了。”
温蔓没说话,她放在地毯上的手渐渐攥紧,她不知道苏若白是无意的,还是看出了什么。
苏若白也没再多问,去到佑佑房间照顾他休息,温蔓独自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是有些凌乱的沙发。
十分钟前,江宴迟还在这里,他们在沙发上,江宴迟亲了她。
她回吻了,是她默许的。
温蔓闭上眼,刚刚的场景一阵阵回笼,江宴迟亲着她,从沙发上一路滚到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她好像看到了江宴迟的眼泪。
一个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男人,更别说掉眼泪。
他低声说了句:“我错了。”
声音含糊,温蔓被亲得七荤八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江宴迟的吻下移,亲到她的锁骨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进来,铃声在狭小的客厅非常刺耳。
“电、电话……”
“别接了,别管。”江宴迟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回沙发上亲,温蔓还有些理智,她捞到茶几上的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马上推开了江宴迟。
她接起电话:“喂?”
“妈妈妈妈!”对面是佑佑稚嫩的声音,听的人心都要化掉,“爸爸说要给你个惊喜不让我说,但我还是想第一时间告诉妈妈!我们来啦!我们来找妈妈啦!”
那一刻,温蔓的手指有些发抖。
她一方面孩子过来非常开心,一方面又冷静下来意识到刚刚的行为越界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与佑佑聊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打发江宴迟离开:“你先走吧,我有朋友要来。”
江宴迟的领带已经扯开,凌乱搭在胸前,黑色衬衣很有质感,他问:“怎么?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温蔓不由分说地把他脱下来的外套甩给他,走过去打开自己家的大门:“快走吧。”
江宴迟把外套挂在手臂上,不怎么高兴地走到门口:“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么?”
“什么?”
“用过就扔。”
温蔓:“……”
她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推他出去,关好了门。
到这会儿,她的心还是乱的,待会儿苏若白和佑佑要来,他们不能看到江宴迟。
她又把沙发简单收拾了一下,打扫干净了江宴迟留下的痕迹。
此时坐在地上,温蔓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出,苏若白说得对,江宴迟是痛苦的开始。
她该远离他的。
不应该和江宴迟再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