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温蔓和佑佑睡在主卧,苏若白睡在客房。
半夜,温蔓端着水杯出来,看到苏若白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红酒。
“怎么还不睡啊?”温蔓揉了揉迷糊的眼,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睡觉。
苏若白坐着,他顺势抱住了温蔓的腰身,头埋在她的腹部,声音极轻:“我好想你,这么久没回去,我只能过来找你。”
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头发都是软软的。
温蔓的声音也温柔下来:“拍完这个戏我就回去了,以后我们在洛杉矶生活。”
“再也不回港城了吗?”
温蔓没搭话,苏若白问了句:“三年前我带你离开港城,你是不是后悔了?”
“怎么会,我很感谢你,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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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拍戏节奏很快,基本上都是夜戏。
温蔓这一场下戏,苏若白来接她,后续还有一场,中间可以先吃个饭。
苏若白一走进来,剧组内的工作人员都窃窃私语起来:“又来一帅哥,温柔和煦型的。”
“竟然还是找安娜的,什么关系啊!”
“不晓得,一会儿江总裁,一会儿这帅哥,好像陈子涵也对她有意思。”
“哦豁,这不人生赢家嘛!”
等温蔓同苏若白离开不过一刻钟,江宴迟带了宵夜过来,几名工作人员又是开开心心一拥而上。
江宴迟在场内环视一圈,没看到温蔓也没看到陈子涵:“女主跟男主去吃饭了?”
场内最没有眼力见的男生直白地回答:“不是,江总,安娜姐有人接,是她……”
他未完的话被一女生踹了一脚没说出来,江宴迟人精,瞬间就能猜到是出现了什么竞争对手。
他让大家先吃,自己出了门。
但港城这么大,去哪里找温蔓。
那边,苏若白想带温蔓来三年前他常去的一家日料店用餐,没想到那家店早已倒闭。
果然是物非人也非。
新店是一家烤肉店,两人就在这家店吃的,吃完后在外面散步,无意识来到了当时温蔓跳海的高架桥。
“还要往那边走吗?还是回去?”苏若白怕她承受不了。
这么久了,她从没独自来到这处高架桥过,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从这里能看到整座港城的繁华景象。
三年了,港城似乎更繁华了些。
“烤肉吃咸了,帮我买杯奶茶可以么?”温蔓说。
“行,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买,全糖去冰?”
“好。”
苏若白离开后,温蔓慢慢走到了桥上,她走在辅路边,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吹得她衣摆飞扬。
也吹得她清醒。
她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有多崩溃,有多绝望,站在高架桥上,下面是深难见底的海水,就像她前途未卜的命运。
江宴迟,她该恨他的。
恨他糟蹋了她三年。
温蔓站在高架桥上,双手搭在围栏上,目光放空,任由夜风吹得她浑身冰凉。
突然,一双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从栏杆边抱下来!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暖芒色的灯光下,江宴迟整个人溺在光影里,阴影在他的侧脸打下一道很浓的分界线。
他很焦急,额头上有汗珠。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温蔓推开他,她的脸色又冷淡了下来:“江先生,离我远一点。”
声音也很冷,冷过三九夜晚的寒风。
江宴迟不懂她怎么与昨晚判若两人,明明他觉得昨晚大概攻下她一层心理防线了:“昨晚你不是这么说的。”
“嗯?我昨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已经忘了。”温蔓并不想同他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却被江宴迟突然抓住,江宴迟抓着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他心脏的位置。
“昨晚,你亲我了。”
他说的是事实,温蔓心慌了一瞬,她攥紧了拳头:“是么?都是成年人了,一时酒精上头而已,当时如果是任何人,我都有可能亲的。”
言外之意与是你江宴迟没有任何关系。
江宴迟却笑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嗯?你今天闹脾气了,不高兴了或者怎么都可以,你可以拒绝我冷淡我考验我,但不能这么说你自己。”
“怎么了呢江先生?我在国外一向如此,”温蔓晃了晃自己的手,“江先生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这时,江宴迟突然俯身,几乎是要亲上她的脸颊,而后,一阵风擦过耳边,江宴迟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
江宴迟抬手擦过唇角,骂了一声。
“江先生,麻烦您离我太太远一点。”半步的位置,苏若白站在那里,他用力分开了江宴迟拉着温蔓的手,把温蔓拉进自己怀里。
江宴迟直起身子来,他似乎是愣住了。
画面好像与三年前重叠,不同的是,当时说离我太太远一点的人是他。
是他江宴迟。
“你们,”江宴迟不看他,只是看向温蔓,像是寻求一个答案,“你和他在一起了?”
温蔓别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苏若白抢先说:“这是我的太太安娜,当时在国外,忘了叫江总裁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过几天我们可能补办婚礼到时候补上,毕竟当时孩子都有了,太匆忙了。”
江宴迟:“孩子?”
“是,我们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与他说话时,江宴迟一直都是看着温蔓,温蔓只是一抬眼,就看到江宴迟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
他天生滥情桃花眼,眼尾微微猩红,双眼皮很窄,眼皮很薄。
没想到这样一个薄情多情的人,竟然能为了什么人红了眼睛。
温蔓站了出来,她说:“是啊,江总裁能参加我和我爱人的婚礼肯定是我们的荣幸,但其他的,江总裁也就不便打扰我们了吧。”
她把江宴迟推远了,拉近了苏若白的距离。
江宴迟站在原地呆了好半晌,突然呵地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这样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你真的是温蔓,温蔓她真的安然无恙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