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起“温蔓”这两个字,温蔓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别过脸,擦掉眼泪。
她说:“江总,我希望您明白,站在您面前的是安娜,不是那个怯懦胆小的温蔓,面前这个人与温蔓再无关系。”
江宴迟:“温蔓她很善良,只是不那么勇敢。”
温蔓笑了一声,脸上有几分嘲讽:“善良只会被人欺负、被人利用。”
她没再看江宴迟一眼,拉上苏若白就走。
走出几步远,她听见身后江宴迟在喊她的名字:“安娜小姐!勇敢一点!你只管大步往前走,不要回头!”
“温蔓,勇敢一点。”
温蔓听到江宴迟最后说了一声她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听。
她掉了眼泪,但一直没回头。
回去的车上,苏若白坐在驾驶位,无意识问到:“这部戏还有多久?当时签合同是不是说三个月?”
温蔓靠在副驾椅子上,目光没什么焦点的看着窗外:“对,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
前方红灯,苏若白平稳地停下了车子,他扭过头看她,目光柔和得能溺水:“洛杉矶的伊万挺想你的,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什么时候你回来给她再做两个旗袍花样。”
温蔓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她听得出来,伊万就是个幌子,他想让她离开。
“一个月,结束后我肯定和你走。”
苏若白微微勾了勾唇角,他凑过来,几乎是用气音同她说话:“港城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这里没有人真正爱我们的,去洛杉矶我们还能有新的开始。”
说完,他靠近温蔓,薄唇凑近她的唇,想亲她。
温蔓偏过了头,苏若白脸色一变。
“在港城见了江宴迟,你的心是不是已经乱了?”
温蔓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吐出,凑过去碰了一下苏若白的脸颊:“没有,我和江宴迟不会再有可能的。”
两人的车一路到了温蔓的公寓而后两人上楼,谁都没注意到车后有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一直跟着。
等那两人消失在了楼梯口,迈巴赫车窗慢慢拉下来,露出江宴迟那张俊美的脸。
只是这张脸看起来神情很不好。
他抬头,看着温蔓家里那盏灯亮了。
所以昨晚让他走,是因为苏若白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
原来他们已经是一家三口了。
江宴迟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磨损得破旧的皮夹,一看就是长期带在身上很多年,而在皮夹的最内侧,藏了一张照片。
一个b超照片,那本可以是他的孩子。
他们本可以是万家灯火中的一家三口。
他本不用羡慕别人。
江宴迟把皮夹塞回了衣服内侧的口袋,翻出一盒烟,敲了一根出来点燃,深吸一口慢慢吐出一圈圈烟雾。
烟雾让他的五官模糊了起来,若是昨晚他还认为自己有戏,但今天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他翻出手机里很久没打过的苏若白的电话,很久,接通了:“出来打球么?”
那头苏若白慢悠悠地说:“在哄老婆孩子睡觉呢,等哄睡了再过去吧。”
c,江宴迟在心里骂了一声。
他嫉妒。
疯狂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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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多,社区内的篮球场空无一人,头顶的白炽灯异常晃眼,把整个篮球场照得很亮。
江宴迟手上抱着一个篮球过来,嘭的一声,把篮球砸向对面优哉游哉的苏若白。
“江爷,多年不见,下手依旧够狠啊。”
“少废话,”江宴迟口气更冷,他一语双关,“你打球从未赢过我。”
苏若白笑了笑:“江总怎么还这么幼稚,球和人又不一样,人赢了球输了又怎样?”
江宴迟球裤边的手指攥紧拳头,他头上绑了黑色发带,看起来自信又狠厉。
“只要我想赢的,就没有我赢不到的。”
说完,他甚至没给苏若白反应的时间,一声哨子,她飞驰过去,抢走了苏若白的球。
苏若白似乎并不在意,他神色从容地跟着江宴迟小跑几步,靠近他:“这三年,她都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养育孩子。”
猛地,江宴迟一个分神,手里的球被苏若白抢走了。
苏若白快速上篮,完美的三分球!
江宴迟愣了愣,刚刚苏若白的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回荡,后面几次,他都是这样被苏若白抢了球。整场,他心不在焉,没有进一次球。
最后两人都累了,江宴迟双手撑着膝盖chuan息,苏若白把球砸给他,气喘吁吁地说:“谁说从没赢过你,这不就赢了吗?”
“为什么?国外上大学那几年你换过多少女人了!就没有合适的?为什么不能把温蔓还给我?我就要她一个。”
“江爷,我爱上温蔓之后不会再爱别人,而你同她结婚那几年,你一直都是喜欢别人的吧!那几年你把温蔓当什么了!替身吗?”
江宴迟最后提着的一口气似乎终于耗尽,他整个身子后仰,躺在了篮球场地面上。
他是不是输了?
那几年,他一直喜欢温蔓。
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现在,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