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警惕起来,关掉莲蓬头,扒着磨砂玻璃门问:“外面是谁啊?”
那黑色人影渐渐走近:“温蔓?”
是熟悉的江宴迟的声音。
温蔓才放松下警惕,敲了敲玻璃,同他说话:“我在洗澡,你不要进来。”
她仔细查看了下,浴室的门她反锁好了。
外面却传来江宴迟的笑声:“你是有多想让我进去啊?特地提醒我。”
温蔓:“……”
她不再理会他的玩笑,打开莲蓬头洗澡。
半个多小时,她吹干头发走出来,就看到江宴迟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他懒散地坐着,黑色衬衣领口扯开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白酒味。
温蔓问:“你怎么还不走啊?”
“好没道理啊,这是我的房间我走哪里去?”可能是喝了酒,他的眼比平时mi离一些,唇微微勾着,上下地打量她。
她只穿了件淡粉色睡裙,露出白净笔直的两条腿,刚吹干的长发蓬松rou软,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像是个无害的小猫。
睡裙颜色浅,能看到隐约的腰线和胸口轮廓。
江宴迟的喉结动了动,视线并没有移开半分。
“你的房间?”温蔓睁大了眼睛,“以前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在这个房间住一晚,怎么就是你的房间了?”
江宴迟随手一指,说:“当时奶奶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把所有你的东西从家里搬到了这里,家里没有任何你的东西,所以我想你了的话就过来这边住。”
江宴迟轻轻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但在这边住会上瘾的,我就一直住在这边。”
提及过去,温蔓双手紧紧地攥着湿哒哒的毛巾,她不想再面对过去。
“但今晚我住这儿了,你再去找别的房间吧。”
“小姑娘这么霸道啊?”夜色中,喝了酒的江宴迟异常温柔,尾音拖得很长。
温蔓走过去,鞋尖踢了踢喝醉酒的江宴迟的鞋子,催促他:“你快去再找一间房,今晚我睡这儿了。”
“行,”江宴迟没有要动的意思,“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温蔓看江宴迟可能有些喝醉了,也懒得管他,在他桌前放了杯茶叶水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裹着被子睡觉,洗完澡后精神松弛,很容易进入梦乡,正半梦半醒着,忽然感觉被子被扯开一角,像是小狗一样的动物在舔shi她的掌心。
温蔓哼唧一声,眼皮很沉,不愿意睁眼。
小狗似乎尝到了甜头,从她的掌心移动到腰上,而后慢慢上移,温蔓瞬间就醒了过来。
她扯开被子,看到喝醉了酒的江宴迟。
“你,你下去!”睡衣被拉到了胸口的位置,她慌乱扯下来,双手按住了江宴迟的脸不让他乱来。
江宴迟醉醺醺的倒是很乖,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问:“他也这么碰过你么?”
“谁?”
“苏若白。”
温蔓不清楚他现在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怎么情敌的名字还能说那么清楚。
江宴迟又自顾自地说:“也是,一定碰过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小团子。”
“江宴迟别乱说话。”温蔓说。
江宴迟呆呆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双手抓住了她的手,推高,他顺势俯身下来,薄唇碰上了她的。
开始只是轻轻一碰,而后忽然热烈起来,舌尖撬开她的牙齿,探入里面作乱。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白酒味。
醇香浓烈。
很有技巧地勾着她的舌尖,一下一下。
温蔓大脑很乱,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如此,却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
“行,宴迟……可、可以了,不要了……”
嘤咛温柔破碎,用尽了力气推开他,江宴迟却俯身咬她的下巴,脖子,锁骨。
“嘶——疼……”
“温蔓,你以前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不是以前,一直都挺讨厌的。”温蔓赌气说,他身子很沉,压得她有些呼吸困难。
江宴迟笑了笑:“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每次我看向你时你都低下头,你可以和别人讲英语阅读,但每次把英语试卷放在我桌子上就跑,一秒都不想多停留。那会儿,你多讨厌我?”
温蔓愣住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这么多年的印象里,一直以为高中时代的江宴迟从来没注意过她。
没想到,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关注的。
“你那个时候只顾着和温晴晴玩,也注意过我吗?”
温蔓问出口有些后悔,低头一看,江宴迟已经睡着了,一张俊脸安静平和。
温蔓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如果清醒的时候也能这么乖巧就好了。”
隔天一早温蔓睡到自然醒,醒来时房间内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江宴迟的影子。
也对,堂堂集团总裁,不可能天天留下来谈情说爱。
猛地,温蔓被自己的潜意识吓了一跳,合着她觉得江宴迟在和自己谈情说爱呗?
“呸呸呸。”她骂了自己几句起身下床,收拾好了想下楼和江奶奶打声招呼没想到看到了餐厅忙碌里的江宴迟。
“可以啊小姑娘,一觉睡到中午。”江宴迟回头瞥见她下楼,“等一会,午餐马上好了。”
“你,你做的吗?”温蔓震惊,她从不记得江宴迟会做饭。
“怎么那个表情?马上就好了。”
温蔓在餐厅转了一会儿,没看到江奶奶,却因为看到江宴迟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晚两人的亲昵。
如果江宴迟不喝醉,是可以擦枪走火的那种。
她站在这儿很不自在,尤其是后面还可以和江宴迟一同用餐。
“那个,江奶奶呢?”她抓了抓鼻尖问。
“找她老朋友喝茶去了。”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要晚上了吧,怎么了?”
温蔓在原地琢磨了会儿,江奶奶都不在,她在这里陪江宴迟吃饭干嘛,怪尴尬的。
她马上对江宴迟说:“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家里已经做好饭了,我就先回去了吧。”
“哎——”江宴迟忙着炒菜,一时没顾得上她,一回头,人早就跑了。
她就那么害怕?
他摸了摸唇角,昨晚的温ruan似乎还在,他其实昨晚很清醒,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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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蔓回到家的时候,苏若白正在她上次画一半的画板上继续创作,衣服上不慎沾了不少颜料。
“我回来了,哎若白,我昨晚说我先住朋友家,你看到了吗?”
温蔓才想起来她昨晚给苏若白发微信,苏若白到现在没理她。
“看到了。”
“嗯,那就好,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温蔓换了鞋子准备去房间,苏若白却站起身,拿着两人共同创作的画给她看。
“好像不大协调,你的画阳光明媚,我好像弄得有些阴郁。”
画作能看出创作者的心境,温蔓画得那几笔都是暖色系,看起来明媚了些,但苏若白用的都是深冷色,两个看起来很不搭,在一幅画中不协调。
温蔓故意装傻:“没有啊,我觉得差不多。”
苏若白把这幅画从画板上扯下来,撕掉:“温蔓,是你现在水平下降了,还是说——你心里有开心事了?不能和我分享吗?”
画纸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一块块废纸,温蔓感觉自己脊背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