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纸扔掉，散落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那些不过是我随手画的。”温蔓不理解苏若白的心情，也因为昨晚的事情她有些心虚。
“温蔓，对不起。”
看到她那种害怕的表情，苏若白抹了把脸，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可能创作遇到瓶颈期就容易暴躁，对不起。”
“没事，你注意休息。”
温蔓说完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苏若白走过来想抱她，莫名的，温蔓下意识躲开，眼底的恐惧像是一条恶龙闯入苏若白的意识内。
他发现温蔓不喜欢他的肢体接触。
他说：“温蔓，如果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分开住？三年了，我没有转正的机会，每天在你和佑佑面前好像一个合租舍友一样。”
“若白，为了不让佑佑疑惑，所以我们才住在一起的。”温蔓这么说。
苏若白笑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温蔓躲回了房间里，她一直很感激苏若白救她一次，让她有了新的命运选择，但不代表她必须以身相许。
昨晚江家私宴之后，江宴迟当众宣布要追温蔓的事情果然被发到了网上，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甚至有人拿出了温蔓和三年前江太太的对比照片。
得出一个结论，要不然就是她本人，要不然就是极其相似的替身。
流言蜚语挡不住，温蔓马上截图发给了江宴迟：【现在网上对你昨天的行为热议，江总，处理一下吧。】
【我不想在星际上映之前出现任何状况。】
江宴迟迟迟才回复了一句好的。
这一天的生活不温不火，像是冷战一样，温蔓和苏若白两人见面也不说话，但佑佑回来的时候两人又是很友好的关系。
就是话少了些。
江氏 集团果然速度，很快网上关于昨晚江家私宴的热议就消失了，但随之出现一条江宴迟的声明。
打在了江氏 集团的官博上：
【不好意思让大家错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追上安娜小姐成为江氏 集团的产品代言人。】
下面的评论再次炸了锅，温蔓更是一头雾水，她马上打电话给江宴迟：“你在干什么？什么产品代言人啊？”
“不好意思，那条风波处理得不太及时，已经不少网站、报刊转载了，所以我只能这么说。”
说话时江宴迟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你，你是江氏董事长啊，这些网站报刊还不能让他们不说话吗？”温蔓说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江氏董事长也不是万能的，连让喜欢的人留下来吃个早餐都不行。”
江宴迟这么一提，温蔓瞬间哑然。
她说了句：“算了，希望大家不会对什么产品代言人有兴趣，等有新的八卦大家应该就没什么热情了。”
“嗯，应该是。”江宴迟虽然这么说，但能感觉出来他好像对平息风波并不怎么上心。
“好了，江总多费心吧，我先挂断了。”
“等等，打电话过来就没有别的事情要找我？”
“还有什么事？”温蔓不懂。
江宴迟拖长了强调，直接提出来：“还以为是一天没见，比较想我——”
“哪有想你！别闹了。”温蔓快速地打消了他的想法，“你安心工作吧，以后再聊。”
说完也不等江宴迟反应，先挂断了电话。
坐在屋里，她有些心烦，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次，才拿了茶杯打算出去装水。
推开门就直直地朝着厨房走，身后才传来苏若白的声音：“你不是说你在朋友家住的吗？”
温蔓心里咯噔一下，她才忽然想起来，网上的言论苏若白也能看到。
“我……”温蔓知道自己如果说是先去参加江家的私宴然后去了朋友家，苏若白嘴上也能说相信她，然后这件事就翻篇了，不会再提。
但他心里肯定清楚自己在说谎的。
要这样和他说谎吗？
“昨天在江家也看到江奶奶了，她老人家突然看到我很激动，把我留下来吃饭又住了一晚。”
温蔓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
苏若白从阳台的光线下走出来，他的脸色温柔安静，似乎有了些独属于艺术家的忧郁。
他走到温蔓面前，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现在，你连说个谎骗我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快点起开，给你和江宴迟腾地方？”
“若白，你误会了，我是不想让你多想才这么说的，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实话的……”
苏若白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不用在解释了，今晚我出去住，你考虑好我和江宴迟留下谁。”
“哎——”温蔓根本挡不住他，他绕过沙发出了门。
有些颓然，温蔓坐到沙发上，双手抱住头，无声无息的。
-
“晚间十点零七分，知名大厦江氏 集团大楼高层失火，目前正在全力抢救中，伤亡情况不明。”
餐厅内，只有温蔓和佑佑两人吃饭，新闻里报导江氏 集团随即又出现了法定代表人江宴迟的照片。
佑佑咬着勺子，嗷一嗓子指给温蔓看：“妈妈！这个是不是那个蜀黍！”
他扭头，第一次见妈妈有这种惊慌的神色，温蔓的手已经拿不稳筷子，惊恐地盯着电视画面里的内容，而后猛地站起来，飞快地就要往外跑。
然后她折回来，叮嘱佑佑一句：“佑佑，妈妈晚上要出门，你吃完饭自己睡，谁敲门也不要给开知道吗？”
说完她快速离开了家，都没给佑佑点头的机会。
一辆白色宝马冲到江氏楼下，周围已经拉了警戒线，警车、消防车都在这边，楼顶那几层的火势似乎还不小，浓重的烟气从楼内窜出来，像是张牙舞爪的火龙。
四周看热闹的人居多，温蔓进不去，只能和一个奔跑的消防员打听：“您好，里面的人怎么样？”
消防员根本顾不上回答她，冲进了楼内。
温蔓知道自己过去只是添乱，她焦急地在楼下等，夜晚十一点，夜色浓重黑暗，忽然看到几个消防员各自扶着人出来，她站在警戒线外，大声喊：“江宴迟！”
那几个被灼烧的脸色发黑的人抬头，其中，温蔓没看到江宴迟，看到了苏若白的脸。
她双手抓着警戒线的条链，吃了一惊，惊恐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
若白怎么会在这里？
江宴迟呢？
苏若白衣服、脸上都是黑色，他被消防员拖着走，只看了温蔓一眼，人群中消失得太快，温蔓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有好事的人看温蔓这么着急和她搭话：“你是找人啊？”
“对。”温蔓紧盯着门口，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找男人女人啊？女人都被救出来安置到那边帐篷了，男人嘛，”那人看了看手表，“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救出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温蔓心里咯噔一下：“您知道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出来了吗？”
“那长得挺帅那老板？没见出来。”
温蔓深吸了口气，空气中都是燃烧后的那股烟味，她双手捂住耳朵，不听流言蜚语只紧紧盯着救援的消防员。
一批、两批……还是没有。
最后顶楼的火苗消散，只剩下浓烟，消防员小跑着从楼梯口出来，温蔓眼泪掉了下来。
人呢？人呢？
“还有没有人啊？请问还有没救出来的人吗？有没有人能回答我一下啊？”
忽然，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旁边一个消防员扶着他，而后他猛地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根本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