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昨晚完全断了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但她可以耍赖皮。
“你在乱说什么!江宴迟!”温蔓猛地推开他,像是划清界限一样和他隔了半米远,“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你的公司,你的孩子,请您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江氏纵火案我现在已经大概理清楚了,还有那个孩子,我也想好了怎么处理。”
“你的处理方式就是和三年前一样囚禁那个女人吗?”
一时间,江宴迟似乎知道了她苦恼的症结所在。
他走过来想要抱住她,但温蔓步步后退,他兀自笑出来:“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陈嘉仪就是当年的你?不是的,温蔓,不是这样的。”
他冷静下来,没有了往日那种透着点坏的痞气,语气真诚:“我和陈嘉仪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并且,我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会有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爱意。”
温蔓愣住了,江宴迟这人说挑dou人的话很多,但似乎根本不会这么正儿八经地表达爱意。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
她垂下头,心里有点乱:“你容我考虑一下,这几天不要再过来了。”
江宴迟给她时间:“行,我也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江宴迟走后,房间又空旷起来,客房阿姨进来打扫卫生,温蔓倚在门边,有些颓废地抱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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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度酒吧,苏若白喝酒,眼神有些mi离,因为是上午,酒吧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客人。
忽然,他面前的桌子被敲了两下,他抬起头,看到两个陈嘉仪的倒影。
“你,呵,看来是我有点想陈嘉仪了,竟然还真的看到了。”
陈嘉仪把他面前的酒直接倒在了地上:“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喝多了还能想到我——你不会喝了一晚上了吧?”
听到她这种口气,苏若白确定看到的就是陈嘉仪,他抹了把眼睛:“你怎么回来了?江宴迟放你了?”
陈嘉仪坐在桌子上,半倚着桌边,点了一根烟:“如你所愿,那个愣头青看了我的烟之后自然找到了就找到了这里,但你就不害怕吗?这么公然挑衅人家。”
她口中的愣头青是钟青。
“他们没有证据,哪怕事实摆在眼前,都没有办法,”苏若白揉了揉头,说,“别抽烟了,对你的孩子也不好。”
“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么?”
苏若白没有说话。
就知道他会逃避,陈嘉仪也不理他,自己去了二楼洗漱化妆。
她任何时候出现都是精致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又点了一支烟,想起半个月前苏若白和她说的话。
“到时候后续发展可能需要你打掉这个孩子,不,江宴迟一定会让你打掉的,你照办就是了,到时候就更没有任何证据了。”
听听,多么冠冕堂皇的的话,为的是他们的谋划。
但其实这些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除了能讨苏若白欢心和拿到一笔丰厚的钱。
陈嘉仪打开窗子抽了会儿烟,满地烟头,她的心情很烦躁。
她喜欢苏若白所以没后悔,对,没后悔过。
但这次要拿掉的是她还没出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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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 集团秘书部的工作很忙,节奏很快,温蔓一直认为自己是过来帮忙的,没想到也忙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她把文件拿给江宴迟打算撤,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江宴迟叫住她:“晚上有什么安排么?没安排去酒吧吗?”
“江总,如果是私事的话我说过这段时间别和我搭讪。”温蔓语气生硬,像是在说今天的工作一样。
江宴迟笑了一下:“公事。”
温蔓回转过身子,疑惑地看着他:“去酒吧能有什么公事?不会又是……”
她的脑海里浮现那天几个人一起喝酒的画面。
余经理一直在给她灌酒。
难道又是这种场面?
“公事也不行,虽然我在这里工作但这种我不喜欢的酒局我也是可以拒绝的。”
听到她这话,江宴迟笑了出来:“可以,看来上次那个余经理给你造成阴影了,这次不是那种场合,随便喝喝酒而已。”
“可我不会喝酒。”
“看着我喝就行。”
“你不会是喝完想对我亲亲抱抱吧?”温蔓下意识做了个挡住胸口的动作,后来又觉得不大妥当,放下了手。
江宴迟单手支着额角,微微勾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还挺期待的,但倒是也可以。”
“乱说什么,谁期待啊。”
“怎么?不喜欢啊——”后半句尾音刻意拖长,显得暧昧缱绻,“那你喜欢什么?也可以告诉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喜欢。”温蔓转身离开办公室,江宴迟的声音还在她身后:“待会儿下班一起过去,有想给你看的东西。”
温蔓不理他,打算收拾好手提包就跑,才一出办公室,就看到门口江宴迟半倚着门,正优哉游哉地等她。
温蔓:“……”
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去了酒吧。
没有想到来的是曾经那家旗袍店,温蔓一下车,三年前的记忆涌来,只是这里早就是另一番样子了。
夜幕笼罩下的暗夜酒吧如同年轻人放纵的天堂,各种颜色的灯光混杂,随着门扉的开关,里面嘈杂混乱的音乐声飘出来,热闹一片。
不是那种清吧,而是实实在在的酒吧。
温蔓有些不大想进去,她一身白衬衣牛仔裤和这里也不搭,但江宴迟拉住了她的手:“待会儿人很多,攥紧我。”
温蔓点点头跟着他进去,嘈杂声吵吵闹闹,蹦迪的音乐震得人心脏发麻。
一路穿过舞厅,越往里走越安静些,不过是一些喝酒t情的年轻人。
江宴迟带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他下巴朝一个方向抬了抬,温蔓顺势看过去,看到了喝酒的苏若白。
他怎么也在这儿?
和江宴迟约好了还是怎么样?
不过是巧合的话也正常,苏若白对于烟酒这些年越发上瘾了,以前这家店又是他的,常来也不奇怪。
“你让我过来这里是想?”温蔓问。
“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么?”不等她回答,江宴迟先给出了答案,“陈嘉仪。”
“所以?”温蔓有点乱,她不懂这两个人是有什么关系,更不懂江宴迟这么说的意思。
“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三年前苏若白有段时间很喜欢到酒吧喝酒,当时陈嘉仪就是那家酒吧很出名的舞女,后来那家酒吧倒闭,没多久,陈嘉仪成了这家旗袍店的老板,正式改成了暗度酒吧。”
温蔓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是想说他们……他们?”
她有些说不出来那几个字,她茫然地又看了看苏若白:“这怎么可能?”
江宴迟拿出一沓照片,上面都是一个女人,唱歌的时候,跳舞的时候,大概侧脸有三分温蔓的神韵感觉,但其实五官根本不像。
那现在怎么会顶着和她几乎一样的脸呢?
江宴迟说:“我猜测,是陈嘉仪爱上了苏若白,知道他爱你,故意照着你整的。”
他说:“苏若白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制造了陈嘉仪怀孕的状况分开我们,至于那天江氏的失火应该是意外,他过来之后发生的意外。”
“当然这些目前都只是我的猜测。”
太多信息涌来,温蔓有些接受不良。
她站起身朝苏若白那边走过去:“等等,你先让我和他谈谈。”
今晚苏若白喝得不少,有些迷糊地抵着头,一双干净的白球鞋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抬起头,看到了对面的温蔓。
干净得如同高中生的穿搭,素颜的一张脸,来酒吧却拿了杯橙汁。
就像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好学生。
“我这是做梦吗?温蔓?”苏若白的声音低沉温柔,喝多了酒还带这些低哑的含糊。
“是我。”温蔓在他对面坐下来,给他也拿了杯果汁,‘你喝多了,解解酒吧。’
“你自己来的还是和江宴迟一起来的?”苏若白把她的果汁推远,就是拒绝的意思。
“自己来的。”温蔓说。
苏若白轻轻地笑了一下,神情看起来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会来酒吧?”
“这里以前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们工作的地方。”
“嗯,三年前我以为要定居国外了,就把这里卖了。”
这里位置隐蔽,在最里侧的一排,苏若白身后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忽然,温蔓偏头,看到了从二楼下来的陈嘉仪。
妆容很是妖艳,眼影很重,唇色绯红。
她下楼的时候也看到了这边,但只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瞥了一眼就淡淡收回视线。
温蔓看着她,说:“若白,我前几天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和我长得很像很像,你认识她吗?”
“认识,”苏若白抬起头,双颊喝得绯红,“就是因为她像你,当时我才把店面卖给她的,也算是沾了你的光。”
温蔓不知道他是真喝醉了还是假喝醉了,她试探着开口:“所以,你让她成为了你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