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电视台27层,温蔓忐忑地等着工作人员忙完能排到自己。
她要做一个澄清,澄清自己同江宴迟的关系。
毕竟是自己先失信的,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弥补错误的方式。
嗡嗡嗡,手机震动响起,是三舅的电话。
“喂,温蔓啊,哎呀我们这一伙人就这么过来,刚刚,没给你造成麻烦吧?”
“没有的,三舅,江宴迟这个人就是冷漠了些,东西您拿回去吧,我代他谢谢您!”
听到熟悉的口音,温蔓一边说话眼泪险些掉下来。
“那就行那就行,”三舅说,“那麻烦你们了。”
温蔓又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
很快,苏若白的电话打过来,温蔓有些不想接,她猜他肯定是看到了报导。
犹豫了会儿接起来:“喂,若白哥。”
“你那个渣男老公是江宴迟?”
温蔓没说话。
“你现在在哪呢?位置发我一个,我去接你。”
“不用了,若白哥,我在江家,没什么事。”
对方沉默了几秒,他说:“如果在江家不开心,就和我在一起吧。”
只是电视台那边工作人员喊了一声“温女士”,温蔓放下手机应了一声,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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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港城的深秋夜晚湿漉漉的,透着点湿冷的寒意。
难得江宴迟早早结束了应酬,车停在路边,接了一通陌生电话。
“喂。”
“喂啊,江宴迟是不是,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就问问你,你对我们温蔓做了什么让她那么委屈?”
男人的声音粗犷,江宴迟一猜就是上午闹事的三舅。
“如果是来索要赔偿的话,联系我助理就好。”江宴迟话语又冷又官方。
三舅马上火了:“江宴迟你高傲什么啊你!你小子是不是他妈的忘了,当时我们温蔓嫁你的时候你可是坐在轮椅上的站都站不起来残废!我们温蔓嫌弃你了吗?啊,你现在腿没事了,就想乱搞,抛弃我们温蔓了?”
江宴迟皱紧眉头,声音冷若寒冰:“如果不是温家做错事,拿她来赎罪,你以为她能进得了江家的门么?”
三舅明显一噎,而后理直气壮:“我不管你那些个!我就告诉你,温蔓每次给她妈妈打电话都说你多好多好,出医疗费给她妈治病,陪她做旗袍,拼了命地保下了旧儿街!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我真他妈要信了!”
三舅:“江宴迟你摸着良心问问!温家做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哪里待你不好你要这么欺负她!是,我是个粗人还没钱,但温蔓在旧儿街是像小公主一样带大的,凭什么到你那里受委屈?”
吧嗒一声,江宴迟把电话挂了,咆哮声戛然而止。
他抽了根烟,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其实他很清楚,温蔓没错,她是这段恩怨里唯一的受害者。
独守空房多年没抱怨,每次看到他眼睛都是亮亮的。
他不是瞎子,能看到她眼里的期待,以及,他每次去看温晴晴,她眼底的失落。
江宴迟掐灭了烟,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滑开通信录找到温蔓的位置。
通讯录里温字只有两个人,一个温晴晴,一个温蔓。
这个手机联系人很少,他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把温蔓加了进来。
江宴迟的手指在“温蔓”两个字上空停顿了一会儿,又挪开,他低骂了声,把手机甩在一边。
让他去给温蔓道歉?为什么道歉?失信闹事的人又不是他!
彼时,港城著名商场的大屏幕上突然跳出了温蔓的画面,她略有些紧张地抓着桌边,旁边主持人在说话。
江宴迟放下车窗,确认屏幕上的女人真的是温蔓以后,眼皮跳得厉害,那女人又想干嘛?
“大家好,我是今天新闻报道里的温蔓,我想和大家澄清一下,我同江氏 集团江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关于报道里说我是他妻子的事情纯属谣言,谢谢大家理解。”
“这个笨女人。”江宴迟骂了一句。
他本以为听到她这么说他能开心点,没想到心里堵得慌,烦躁得厉害。
但那边主持人似乎没想就这么放过温蔓,她问:“那请问温女士这样造谣的原因是什么?想借用江氏 集团给自己炒热度吗?”
旁边还有几个一同出镜的助理,纷纷逼问:“请问温女士是想利用舆论压力生米煮成熟饭,逼江总娶自己吗?”
“请问温女士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家庭财富、长相学历哪里与江总匹配呢?”
“请问……”
大屏幕上,温蔓双手紧紧地攥着桌边,唇瓣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显的局促不安,水汪汪大眼睛里都是慌乱。
车内,江宴迟骂了句:“为了那点收视率,这么逼一个女孩子心就不会痛?”
他启动车子,黑夜里,一辆劳斯莱斯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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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白炽灯光很亮,温蔓却像蜷缩在昏暗一角,满眼发黑。
她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环,全程直播,而她一句都答不出来。
“我,我没有逼江总裁的意思,我,他……”
看她窘迫,主持人也没想放过她:“港城的人都知道,江总才貌双全富可敌国,想嫁他的女人多到数不清,要是每个都演这么一出,江总可忙不过来呢。”
嘲讽的意思很是明显,温蔓脸上火辣辣的。
突然,办公室大门被人撞开,门口的保安都不敢拦,江宴迟就这么走了进来。
一身黑衬衣,身材高瘦直挺,因为奔跑额前发丝有些乱,透着那点玩世不恭劲儿。
他就这么进来,港城家家户户角角落落都能看到他的出现。
“江、江总裁?”主持人第一次见他本人,吓得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走到镜头面前,拉了温蔓的手:“走了,回家。”
温蔓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主持人不敢拦,声音很小:“江江总,她、她还有问题没答……”
江宴迟冷厉的眼神扫过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逼问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