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也彻底奠定了南泽溪的败局。
他不敢置信的抓着衣领,只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海底,绝望如同海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他失败了?
不,他不能失败!
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刃交加的声音,南泽溪双目赤红:“所有人听令,给我拿下南君宥!”
南君宥冷笑:“负隅顽抗罢了,来人,拿下叛军南泽溪和其党羽!”
就在养心殿的前院,双方一时间竟然打起来了!
宫妃们吓得尖叫,大臣们也吓得抱头鼠窜,生怕自己被误伤,一时间,整个前院混乱不堪,所有人都在漫无目的的尖叫逃跑!
南君宥一剑袭向南泽溪的胸口,却被对方飞快地躲开,他眼神一厉,猛地抬头:“五皇子竟然也有几分内力在身!到是藏的够深的——”
“皇叔过奖了,你还不是一样,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恐怕谁都不知道,鼎鼎有名的傻子王爷竟然有如此之高的内力!”
“呵呵,既然知道技不如我,就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几分皮肉之苦。”
南泽溪脸色铁青:“不可能!”
双方你来我往的过了十来招,南君宥惊讶的发现,对方内力虽然不如自己,但是外家功夫十分精炼,竟然能靠着招式硬生生的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往。
他更加认真了两分:“是我小瞧了你。”
南泽溪冷笑:“看来皇叔也不过如此——”
“嘴硬!”
两把利刃再次叠在一起,双方都能看清对方眼中浓浓的杀意。
南君宥露出了一个能让小儿止哭的笑容:“好小子,知道吗?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这边打得火热朝天,就连武晨源也被迫卷入了战局,身穿各色铠甲的人,胡乱打成了一团,甚至打的快要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盟友。
乔洛染远远的看着南君宥似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打算找个地方避开这里的战局。
她心里乱的很,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把,乔洛染猛地被撞进了养心殿内,善喜连忙将人扶起:“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就是摔了一下,没伤到骨头。”乔洛染活动了一下右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顺着善喜的力道站起身来,“一帮蛮子,光会动武,不会动脑,打成这个样子……咦?”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南千川去哪里了?”
她分明记得,南千川这几日都被关在养心殿内,跪在皇帝的棺前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可现在,养心殿内空空如也,除了一两个想要躲避战局的宫女太监,皇后也不见人影。
善喜微微一愣:“难不成是躲出去了?”
“现在最安全的就是这养心殿内,南泽溪和南君宥在外面打成一团,谁也想不起来这里的南千川。”乔洛染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躲能躲到哪里去?躲到外面说不定就被误伤了。”
南千川能去哪里?
乔洛染鼻子一动,忽然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这里可是皇帝的灵堂前,怎么有人敢在这里喝酒?
她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酒杯,心中猛地升起了极不好的预感:“善喜,走,我们得赶紧找到南千川!”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噗的一声,窗边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是有人放火!
乔洛染猛地向着窗边冲了过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伸手抚摸了一下略带潮湿的地面,放到鼻尖轻轻一闻。
是酒,有人往地下洒了酒!
“主子小心!”
善喜一个飞扑,拉着乔洛染躲开蔓延过来的火焰,火焰燃烧的速度极快,短短数十息的功夫,就顺着洒落的酒液蔓延至了整个养心殿!
乔洛染刚才冲到窗边的举动反而断了自己的退路,现在出去的路完全被火焰覆盖,一时之间,两人竟然被困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耳边传来尖叫声和火焰燃烧的劈哩声,善喜瑟瑟发抖的抓着乔洛染的衣服,语带哭腔:“主子,我们怎么办……”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乔洛染嘴里安抚着善喜,心中却没有表面上那般冷静。
古代的建筑都是木制结构,燃烧极快,一旦火焰烧到了承重的房梁,只怕屋子顷刻间就会摧毁。
她必须赶紧逃出养心殿!
可是周边既没有水,也没有能挡火的东西,就这么直愣愣的往门口冲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
乔洛染心中焦急上火,不停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主子小心!”善喜又是眼疾手快的一拉,两人躲过了扑通倒下的燃烧木板,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
这火烧的比二人想象的还要快上许多!
“主子……”善喜眼泪汪汪,“奴婢,奴婢给您开路!!”
她一跺脚,闷头就要往火焰里面冲,吓得乔洛染连忙将人拉住:“傻丫头,没有用的,你会烧死的!”
善喜目光坚定:“奴婢不过贱命一条,只要能送主子出去,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蠢丫头!”乔洛染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生气,一指头戳在善喜的额头上,“你主子神通广大,不需要你这贱命一条,就有办法出去!”
“真,真的吗?”
乔洛染心虚的移开了眼神:“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实在是两人现在四面都被火焰包围,还被巨大的木板拦住了去路,即使是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逃出生天的办法。
就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窗口传来了南千川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都给孤去死,都给孤去死吧!孤得不到的,没有人可以得到!”
果然是这个家伙放的火!
乔洛染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到窗边将人千刀万剐,可惜熊熊大火阻拦了她的去路。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南千川发出了一声痛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谁,是谁干的?孤可是……大南朝……太子……孤是未来的皇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