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人机智!”
诸欢羞耻地护住,像只小乌龟一样背过身趴着。
“你特么能不能别笑了啊,快拎我起来!这见鬼的纸片娘们撕了我的裤子不说,还差点抓烂了我,没往她身上拉一坨够客气了好不?!”
亓官屠羽还得笑得不行,连忙把茉莉搁回地上,腾出手把自家肿屁股的娃揣进怀里。
总算又王八驮乌龟,各自心安,却听身后默不作声的诸羿突然击掌三下。
“礼起!”他朗声宣布。
尸烛燃焰唿的蹿起,将厅中照得雪亮。
诸欢这才发现东西两堵墙壁挂着八块汉白云纹石板,板上浮雕八位威武勇猛的虬肌壮汉,姿势各有不同,面目也各有狰狞。
应该就是守墓门的诸奴,他还能认识出两位。
一位是尢昆,另位在雀语居的暗门后见过。
尢昆那张狰狞面孔让他颇有点心有余悸。
亓官屠羽顺目光也在看,却颇不以为然。
“礼起!”
苍老的声音跟着长吟。
厅内所有的“眉目如画”们围逼过来。
三十六具尸烛顶着半截脑瓜,齐齐张开缀满烛油的嘴洞,发出嘶哑高亢的尖啸。
“眉目如画”们也跟着高声诵吟。
诸羿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一掌压地一掌托天,让诸欢想起会议室白板上的那张火柴小人甩粑粑图。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破……”亓官屠羽的回答被掩盖了。
因顶上的琉璃八卦突然转动,“咔咔咔”的摩擦音震耳欲聋。
透下的光晕不再五彩斑斓而是犹如一道道血瀑,瞬间将整个厅映得血海涛天。
燃着半米高烛焰的尸烛们随八卦板转动,不断顺着卦位更换所站位置。
随着它们的走动,那种香臭难辨的恶心气味越来越浓郁。
诸欢扒住亓官屠羽的肩差点吐出来,又作孽地被捂住了嘴。
挣扎着呜呜,却被警告:“别让阿羿听见你的声音。”
他只得脑内鬼叫:“人家都知道我能嘘嘘了,说话算得了什么?”
“别老是吵吵,听话就是。”
亓官屠羽抱着诸欢悄然退至八卦投影的边沿。
诸欢还记得上次在返尘瓶里施咒时也退到这个位置,大概算是“法外区域”?
“你不阻止他?”
“要么顺要么破,硬去阻止,后果自负。”
亓官屠羽叹气,“说了一堆都毫无建树,看来我是破不了的,所以只能顺。”
“怪了,”诸欢不解,“既然阿羿急着要和你,那执念对象不就是你吗?”
亓官屠羽苦笑:“看来不是。”
俩老妪又上前将茉莉抬至琉璃八卦下正中处。
红色锦被包裹着少女融进涛涛血幕中,极其诡魅。
托屁股的鬼爪子加了劲,疼得诸欢眼冒金星。
“别捏了,都特么快烂了!”
扭头见鬼少爷脸色难看,似在竭力忍耐着某种不可描述的情绪。
“要是看不下去,咱这就溜了吧?”
拜“梅姐”左一脚右一脚的慢动作,亓官屠羽那番剖白他还是听到大半,心想鬼王八果然一直在自贴“情圣”标签,干的却是让人亏到连家族地位都不保的白莲花勾当。
亓官屠羽揉了揉他的屁股蛋,缓慢地摇头。
“逃不了,得尽快从他的执念里找出狱门所在。”
“你刚才还瞎跑跑,渣男——艹,都说别掐了!”
不穿裤衩就是没人权是吧?!
一阵铃声传来,俩货连忙闭嘴,这才发现茉莉竟站了起来?!
穿着一身描金绣凤的大红嫁衣嫁裙,头覆盖布,俨然是一位要出嫁的。
诸欢担心了:“羿小畜生会不会也把她当蜡烛给点了?!”
然后又被狠掐一记。
“不爽找我撒气有意思么?!”他捂着屁股,非常气愤。
“别再哔哔个没完,心烦!”亓官少爷凶神恶煞的怼。
“你特么连五脏六腑都烂光光的百年老鬼,烦个大爷的烦!”诸欢怒骂。
漫天红光中,那对养眼的少男少女让他霍然悟明白鬼王八为什么突然不爽。
老妪们向他们奉上一袭扎着精美花球的红绫牵绳,各执一端,俨然一幅准备交拜的架势?!
妈耶,说好的婚礼呢?!
某少爷的脑袋顶起呼伦贝尔大草原啊!
诸欢爱抚了把连续遭罪的屁股蛋,瞧着头顶上绿油油的俊脸,顿时神清气爽有木有。
然而下一秒他又傻眼,甜蜜的“夫妻对拜”并没有出现,那根丝滑漂亮的红绫牵绳却被拴上了少女纤细的颈脖。
她脚下的石板赫然洞开。
诸欢终于明白,之前在返尘瓶里所看到的“冥喜八卦阵”中,那些恐怖的祭尸到底是怎么来的。
“诶哟,你家这位这疯得——”
没感慨完,诸欢发现自己像只被猛踹一脚的足球,360度翻滚着还带花样地砸向诸羿?!
而把他踢出去的亓官少爷同时如一道黑色闪电,疾速蹿向大半个身体已坠入洞中的茉莉。
“亓官屠羽你个万年大坑货!”
被诸羿接住后,诸欢惊魂未定地狂骂,“特么不但渣,连个娃都要坑!”
“啧,放心啦,阿羿不会摔着你的!”
刚好抓住茉莉的肩,鬼王八耗灵过猛喘得像条濒死的老狗。
“别乱动不要出声。不管怎么样,你都是阿羿最喜欢的封器,他珍惜你这事不会有错!”
那得看你怎么定义“最喜欢”啊大哥?!没事拧个头卸条腿再按回去也能称为“喜欢”,你特么一定没见过熊孩子是怎么折腾喜欢的玩具的吧?!
诸欢默默地日了一万遍这条坑货狗,他对羿小畜生的心理阴影根深蒂固,罄竹难书。
不过把稳稳当当地把娃接在怀里的羿小畜生并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面无表情地朝他的“羽哥”做了个手势。
亓官屠羽的背后凭空出现一位灰衫男仆,悄然无息地将红绫绳的另端套上了他的脖颈。
一根绳,一端拴女人的脖颈,一头拴男人的脖颈。
这个不言而喻的即视感,吓得诸欢差点叫出声来。
“这疯小子要谋杀啊?!”
亓官屠羽顾不上回答,也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红绫,他匍匐在地奋力地把茉莉从地板洞中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