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屠羽刚想跟他争辩，却听手机响了，打来的人竟是老怪。
他直接按了免提。
“我给霍先生拍到两件他要的东西，还有一件在明天最早的一场拍卖，万望不要有变数。”
简略地报告完收获后，老怪就说了件奇事：“我也遇到了向霍律师私售的四个僧人，他们也向我卖东西来着。”
“哦？”亓官屠羽应了声，又问：“到底几个僧人？”
“四个。”老怪重复，“霍律师遇上的，也不是四个吗？”
坐旁边听他们交谈的霍星辰连连点头。
“不，应该有六个。”
亓官屠羽仔细回想，十分肯定，“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在迎宾道见到他们时特地数过，一共六个。”
“兴许是分开行动了。”
老怪对僧人的数量倒是不在意，兀自说自己的，“你猜他们向我兜售了什么？”
“什么？”亓官屠羽知道以老怪的脾气，若不特别不可能这么矫情地卖关子。
“般诺返尘瓶。”老怪掷地有声地吐了五个字。
这下连诸欢都听懵，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老怪，你没见过般诺返尘瓶吧，确定那真的是？”
亓官屠羽怔愣片刻，不由问出疑点。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正的返尘瓶在附近，他早就能有所感知。
“确实没见过真正的返尘瓶，但要说他们手头的是不是，也没把握。”
老怪想了想，只能这么说，“至少那玩意看着和《鼋合录》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而且亓官少爷你还记得吧，之前你诱使一个中年商人去‘财运’买下返尘瓶之时，曾经向灵士界散布过返尘瓶的照片，我曾经收藏过一张。”
亓官屠羽当然记得，那是诱使刘晸宇入坑的一个小步骤，却没想到会被老怪记下返尘瓶的样子，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样看来，僧人们手里的“返尘瓶”就算不是真的，也应与本尊有些关系了。
“那些和尚呢？”他着急得问。
“他们大概见过我在拍卖场里出手阔绰才盯过来的，被我拒绝就直接走开，并未多说什么。”
老怪连忙提示，“我猜多半是回房间了，当时他们中的有一个接电话后就直接朝电梯而去。”
“之前那些和尚找我也因是见我在拍卖场里出手豪放，看来找的目标非常直接，在拍卖场里当过冤大头就行。”霍星辰苦笑了。
“老怪你还是去把白孙子换回来吧，让他把霍律师的卡带回来，下一场拍卖换我去，我要会会那几个僧人。”亓官屠羽想了想，只能这样安排，“再说了，白孙子单独守摊不合适，我就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说得也是，老夫就去把他换回来。”老怪欣然同意，就挂了手机。
“诸欢，随我一起去隔壁走走，好吗？”
亓官屠羽摸出化身咒符。
“好吧……”诸欢苦巴巴的。
他一点也不喜欢化身咒符失效时的恐怖滋味。
“我会想办法让你少受点罪。”亓官屠羽无奈地安慰。
脱了肉壳，灵体无法镇住冥生玉，只能用化身咒符一起化形穿墙，这点他也觉心疼。
“带吾一起去啊，有吾护着就不用让你家宝贝小石头受罪的哦。”
曨螭子的脑袋又暗搓搓地伸过来。
亓官屠羽知道以老阴煞的能耐，这确实是个解决办法，但也得看诸欢受不受得被一只多嘴怪含在嘴里的滋味。
“怎么样？”他问诸欢。
“行吧。”
诸欢纠结了会儿，倒是不怎么抗拒，“跟这货混熟了倒也没觉得特别讨厌，总比再受一次万剑穿心的罪要好。”
“嘤，吾本来就挺可爱的，就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老是瞎误会。”
老阴煞打蛇随棍上的能力一直是妥妥的厉害。
“你特么先去把嘴巴洗干净！！”
眼看亓官屠羽要吐出冥生玉，诸欢想起了刚才可怕的一幕，立马狂叫起来。
“讨厌，瞎讲究什么啦，吾这是在帮你们诶……”
老阴煞喋喋不休地抱怨，还是乖乖地拎了两瓶矿泉水滚到一旁去漱口。
霍星辰无语哽咽地看着亓官屠羽不停地自说自话像蛇精病，又见老阴煞时尔像鬼时尔像人地切换着交流画风，觉得自己出去必要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看一看，省得留下什么精神上的隐患。
等到曨螭子洗完嘴巴，啃完一个香喷喷的橙子，亓官屠羽才不怎么放心地吐出冥生玉递给他。
“要回来后敢不还给我，立马让冥差大人揍你。”先得打一下“预防针”。
“不要老把人家想得这么坏好不好？吾都说了打算随冥差大人回冥地，哪会再强要你家的冥生玉？！”老阴煞说的还算诚恳。
亓官屠羽只能暂且一信。
于是两只鬼货一起靠着贴迎宾道的那堵墙盘腿坐下。
“霍律师，麻烦你帮看着点，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们的肉壳。”
听到叮嘱，霍星辰只得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就感觉屋内猛得袭来一阵阵无法忍受的阴寒，眼见一股黑雾从曨螭子的体内蹿出，入墙即不见，然后靠墙盘坐的两人就重重地垂下了脑袋，不再有任何动静，包括胸膛的呼吸起伏。
他稍作犹豫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指头放到“五福”鼻下，然后小心地掰起下巴，入目就是尸灰色的死人脸……吓得连忙退回到吧台旁，继续噼里啪啦地码自己的字。
亓官屠羽化成灵体后行动就方便太多，但他还是不太满意，尤其是肩上还挂着一只缩小版的多嘴怪，多嘴怪的嘴里还有他的宝贝儿在不停地抱怨。
“卧槽真臭，全是血腥味！你特么刚才到底洗了什么啊？！”诸欢崩溃地叫。
“谁让你们笨呐，也不想想吾有着自己都数不清的嘴巴，让吾怎么洗？！要想全部洗干净，恐怕你们得等到天荒地老，所以啊只能作作样子骗过你这样的小傻瓜喽！”老阴煞邪恶地坏笑。
“啊啊啊！”诸欢恨不得用尖叫崩掉老阴煞的牙。
亓官屠羽决定闭紧嘴巴，坚决不参与这场吵架。
朝之前撞见僧人之处没飘多久，他们就见到正主了。
突然出现且迎面走来……还是四个。
一行僧人走得整齐目不斜视，身上充斥着肃穆寂寥的避世气场。
亓官屠羽和老阴煞皆是一惊，但通道前后通透，显然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