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当然会有啦……这样吧，让我去你们那里给手机充一下电吧，通知我家保镖时，我让他顺便拿点钱来犒劳一下两位。可能不多，三四十万吧，就当我出钱请两位吃了顿好的交个朋友，怎么样？你们也别提撞坏了啥啥啥的，反正你家大老板不差这点钱，他也没让两位的辛苦工作得到应有的报酬，对不对？”
“败家富二代”诸公子闲闲淡淡地表示，就像他习惯于随手给出三四十万的小费。
这样的“散财童子”明显取悦了老保安对有钱人的臆想。
“好好好，小少爷拎得清又爽快，果然是大富大贵的命，咱俩一定保护您到保镖来接！”
连哭丧着脸的小保安也满眼放光起来。
诸欢暗松一口气，又有些悲哀。
这世界上最好骗的就是做发财梦的人吧？他们极其痴迷这世上有天落馅饼的好事。
终于跟着俩保安走出了假风景区，来到建在半山腰平坦之地的“探秘公园管理处”，一大排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白墙黑瓦古朴朴的油色木门，衬着迷濛的晨雾，像是一幅从过去折射而来的海市蜃楼。
天色已亮，山里空气清爽，他们三个远远地看到管理处前面一大坪的场地上竟停了一架轻型直升机。
大门口还站着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瘦男，似是恼怒吃了闭门羹的待遇，正用脚踢防盗门，咣咣咣的乍响，将这片幽远宁静的青山绿水加古屋的美妙画面破坏殆尽。
“操，今天真见鬼了，这种时候老板怎么会来？！”
老保安惊叫，还回过头叮嘱诸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被我俩找回来的迷路游客。老板问什么，你就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诸欢也看清楚了踢门老板，笑得意味深长了，还默声吐槽：抱歉啊，你的发财梦就要醒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他更想藏起返尘瓶。
老保安的话听得清楚，敌我未明的情况下暴露这宝贝，恐怕不是个好主意。但返尘瓶半米多高，哪怕脱了衣衫裹住也只能遮到瓶肚，而且一身珠光宝气骚包惹眼，藏无可藏啊。
他只能盼潭水好歹也是位著名文化人，不至于和山村野夫一样容易见财起意吧？
“潭老板，早啊？”
搂紧返尘瓶，诸欢走到男人背后打了个招呼。
考虑到潭水玩电影低调到圈内人都没几人认识，其员工可能压根儿就不清楚自家老板还搞了其他什么副业，所以谨慎地把“谭制片”的称呼改了。
即便如此，身后俩保安还是吓了一跳，他们绝没料到这怪腔怪调的少年居然认识自家的大老板。
这下别说“犒劳”，不被告一发丢饭碗的状都算狗屎运。
潭水转头，也是一副见鬼状。
“诸先生？”
亏他能一眼认出没化妆还跌得鼻青脸肿，一身衣裤蹭得如同丐帮长老的诸大触。
昨天才在千里之外握手言欢，相隔不到一天碰面就显得有些奇幻了。
罘江可是贫困县，别说机场，连最近的高铁站也在数百公里以外的凤阳。
“你、你，”舌头扭了好几下，潭水终于问出，“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真的是话长啊……”
对于半真半假地扯蛋，诸欢已是老手，“搭朋友的飞行器，半道上出了点问题。为了安全起见，他就把我放了下来。这山里可真冷啊，亏得这俩兄弟发现了我，否则就得冻死在你家公园里了，影响多不好。”
他这番话算是让身后的两位宽宽心。
作为阅历颇深的社会人士，谭水当然能觉察这些话的虚实。
不过人家自找台阶，他也识相地没多问，只看向般若返尘瓶。
眉头一挑：“刘晸宇的瓶子，怎么在你手上？”
诸欢也吃惊：“您还认识刘老板？”
“认识啊，这瓶子是我陪他去一个鬼市淘来的。”
这回答让诸欢有种天光乍现迷雾初开的兴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某团“乱麻”的第一根线头了。
“诶，瞧你搞成这样，还是进屋聊吧？”
终于注意到诸欢一身狼狈，谭水赶紧吩咐呈石化状的保安们：“诶，愣着干嘛啊，快开门，我都等老半天了。”
“哦哦哦！”老保安连忙摸钥匙，一边还偷偷摸摸地给诸欢使眼色。
诸欢只得假装没看见。
进门才发现这一大片屋子可能本就是古建筑，只做了外表翻新，内部装了全套电线外没怎么动过。各种大间套小间的庭院深深，门窗开得小使光线不佳，进门得亮灯，否则显得有点阴森。
对有钱人的居住品味，诸欢实在没法懂。
谭水倒挺热情，拉着他直奔自己灰扑扑的大办公室，还让小保安沏来一壶茶。
“正宗武夷山顶大红袍，用亓官山潭下岩积泉泡的。尝过后，保证你再也喝不惯其他的破茶！”
诸欢端起青花瓷茶碗，礼貌性地浅啜一口。
他就一个喝速溶咖啡植脂末长大的假洋鬼子，什么茶到嘴里其实就剩一种味——真特么苦！
返尘瓶被搁在脚边，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花痴对象近在咫尺也不出来晃晃？不太符合鬼少爷一贯的孟浪画风啊，难道灵力耗尽后连花痴的心思都消停了？！
诸欢竭力控制住想踢返尘瓶的脚，省得又搞出点事折腾。
“诸先生，看过剧本了吗？”
拉人进门当然不是为喝茶，潭水三言两语就直奔正事。
诸欢有点无奈：“收到剧本才一天呢潭先生，不用这么急。如果我们团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大家都会全力以赴，绝不会怠慢。”
他注意到潭水面前的仿古书桌上积有一层薄灰。
看来这位大老板的确极少来这里，也可以旁证亓官阴宅被发现的事应该还没谱。
“我敢打赌，看过剧本后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谭水语气笃定，抬手在桌沿按了按。
左墙降下投影幕布，显现一张航拍图，大小山脉横卧图上，地形看着极其复杂。
“这里。”谭水用激光笔圈了圈。